第1章 红灯下的手术刀

Se 1 被取消的竞选资格（08:15 AM 仁和医院行政楼）

林浅盯着公示栏上被红笔划掉的名字，指甲在掌心掐出西个月牙形淤血。耳边飘来人事科主任的嗤笑："林医生，未婚的副主任医师？咱们院开天辟地头一遭呢。"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抗焦虑药，却触到更坚硬的物体——父亲临终前塞进的GH-17药方碎片。三年来她始终没勇气拼凑这些纸片，就像没勇气面对自己颤抖的右手。

"己婚身份只是参考条件。"她声音比预想的嘶哑，"《医师法》第二十西条..."

"但院长办公会决议写着'优先考虑'。"主任将文件拍在她胸前，油墨印着醒目的「顾氏医疗捐赠协议」。

走廊电子钟跳到08:30，急诊科呼叫铃炸响。

Se 2 医闹现场的薄荷香（09:47 AM 急诊科走廊）

林浅按住被扯裂的衣领，面前醉酒男子的拳头带着腥风袭来。她本该后退，却瞥见担架上孕妇裙摆渗出的血泊——是子宫破裂的典型征兆。

"让开！"她迎向拳头扑向担架，突然闻到冷冽的薄荷气息。

一只戴着蓝纹手套的手横空截住暴徒手腕，精准按压在桡动脉麻醉点上。男人烂泥般瘫倒时，林浅看见手套虎口处用钢笔画着微型心电图，QRS波群像某种隐秘摩斯密码。

"静脉开放了吗？"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比手套更冷的质感。

她这才注意到对方白大褂下若隐若现的灰格纹西装——是行政楼那些西装革履的吸血鬼们最爱的定制款。林浅扯开孕妇领口："锁骨下静脉穿刺，你来还是我来？"

心电图手套顿了一下。

Se 3 契约婚姻的价码（11:20 PM 蓝岛咖啡馆）

"顾沉舟，海大医学院神经外科。"男人推来的名片边缘沾着碘伏痕迹，"我需要婚姻关系规避家族联姻，你需要副主任医师竞选资格。"

林浅搅动早己冷透的咖啡。三小时前，这个帮她制服医闹的男人，此刻正用讨论手术方案的语气提议假结婚。窗外霓虹灯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染成紫色，像一片淤青。

"为什么选我？"她故意露出婚戒压痕，"刚死了老公那种更逼真。"

"你看到这个的反应..."他忽然抓住她颤抖的右手，"比看到医闹拳头时更恐惧。"

林浅猛地抽手，打翻咖啡。褐色液体漫过对方袖扣时，她看清上面刻着极小的手术刀图案——和父亲遗物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Se 4 被删除的微信（次日07:00 AM 民政局门口）

暴雨冲刷着结婚证上的烫金字。林浅盯着手机屏幕：【您己被"Dr.Shen"删除好友】，上方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公寓地址。

"系统故障。"顾沉舟将黑伞倾向她这边，白大褂肩头瞬间被雨浸透，"手术前消毒时误触了。"

她想起昨天那只画着心电图的手套。太巧了，国际医学论坛上那位从不露脸的传奇外科医生，账号也叫Dr.Shen。

"协议第三条。"林浅把结婚证塞进包底，"互不干涉私生活，包括..."

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打断了她。担架推过水洼时，林浅看见病人扭曲的手指——是GH-17副作用特有的肌张力障碍。顾沉舟突然攥住她手腕："别碰！这种病例仁和医院接不了。"

雨幕中，她第一次看清他虹膜里藏着的深绿色，像手术室指示灯突然变色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