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为零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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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潜水舱的观察窗前，呼吸面罩因为急促的喘息蒙上白雾。

土卫六的甲烷海洋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橙光，成群的水母状生物从舱体旁掠过，它们半透明的伞盖里流转着星云般的荧光。

"深度1270米，接近预定坐标。"耳机里传来陈教授沙哑的声音，"小夏，准备好采样器。"

我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悬停。

声呐图突然剧烈扭曲，一团巨大的阴影从海底升起。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潜水舱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

透过翻涌的气泡，我看到金属光泽的尖碑刺破海床，碑体表面流淌着液态光纹，那些几何图案仿佛活物般不断重组。

"坏了！"陈教授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这是...这是门格尔序列！"

我正要询问，整个舱体突然剧烈震动。面罩内侧的显示屏跳出密密麻麻的乱码，皮肤下的生物芯片传来烧灼般的疼痛。混沌中，我看到金属碑顶端睁开一只由纳米机械构成的眼睛，虹膜里旋转着整个银河系的星图。

"小夏！快启动紧急上浮！"陈教授在通讯频道里尖叫。

但操控系统己经完全失灵，潜水舱正被某种力量拽向尖碑基座。那些液态光纹爬上观察窗，凝结类DNA的双螺旋结构，接着突然崩解成无数闪烁的质数。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类所能理解的语言的音节在颅骨深处炸响，像是超新星爆发时星辰的嘶吼。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我躺在科考站的医疗舱里。温热的营养液漫过下巴，左臂传来从未有过的异样的触感。皮肤下浮现出与金属碑相同的几何纹路，这些银色线条正随着心跳明暗起伏。

"你昏迷了三天。"陈教授的脸出现在观察窗外，他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白大褂沾满烟灰，"其他人都...不在了。潜水舱残骸里只有你。"

我想开口，喉咙里却发出了金属摩擦般的声响。

医疗AI 也随之发出警报，全息投影显示我的脑电波中出现从未见过的γ波段震荡。

与此同时，火星殖民地的画面在眼前闪回：父亲在生态穹顶下修剪转基因枫树，他手腕上戴着的，正是此刻陈教授藏在袖口的古董劳力士。

"教授，"我嘶哑地说，"您和我父亲在火星基地到底发现了什么？二十年前那场所谓的事故..."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表情变得异常愤然，威士忌酒瓶摔碎在地。

警报声突然全部静默，医疗舱的显示屏同时亮起血红色的警告——月球背面的量子计算机阵列"巫岗"刚刚完成第9^18次迭代运算，而这次，它终于输出了不为零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