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的寒光在书房里划出一道银弧。
林浅盯着顾临渊指尖旋转的利刃，刀面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那是顾沉舟的血。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刹车声，顾家的保镖己经包围了别墅，但此刻她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妹妹？"她冷笑，"你的妄想症该治了。"
顾临渊的独眼在昏暗光线中泛着诡异的灰蓝。他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术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微型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管壁内微微晃动。
"GH-19，专门为你准备的。"他将注射器放在燃烧的童话书旁，"想知道为什么三年前那台手术会失败吗？"
书页燃烧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林浅的余光瞥见书柜玻璃反射出的景象——顾沉舟正悄无声息地从地下室暗门潜回，他的白衬衫染着血，但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因为主刀医生被下了药。"她故意提高音量，"而指使者现在就坐在我面前。"
顾临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生锈的齿轮转动。他起身走向书柜，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医学典籍："错了，亲爱的。下药的是你们亲爱的张主任，我只是...递了杯咖啡。"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林浅呼吸一滞。张主任是她实习时的导师，也是当年那场"医疗事故"的鉴定专家。
"为什么？"
"因为他儿子欠了高利贷。"顾临渊的机械义肢敲击着书柜玻璃，"而我恰好认识几个放贷的朋友。"
书房的暗门突然弹开。顾沉舟的子弹擦着顾临渊的脸颊射入书柜，玻璃爆裂声中，林浅抄起燃烧的童话书砸向那支GH-19注射器。蓝色液体接触火焰的瞬间，整个书桌被诡异的蓝火吞没。
"保险柜在钟里！"顾沉舟一把拽过林浅，"密码是——"
顾临渊的机械臂突然暴长三寸，锋利的指尖划过顾沉舟后背。鲜血溅在挂钟玻璃上，恰好遮住了"5:21"的刻度。林浅趁机撞向书柜，藏在暗格里的老式左轮手枪滑到她脚边——正是顾沉舟那晚给她看的那把。
枪响的同时，挂钟的玻璃罩应声而碎。
顾临渊捂着肩膀后退，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居然...用我教你的枪法..."
"闭嘴。"林浅再次扣动扳机，这次打穿了他的机械膝盖，"你不配提以前的事。"
顾沉舟己经打开了挂钟后的保险柜。里面没有文件，没有药剂，只有一盘老式录像带和一把钥匙。电视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沈苓疲惫的面容出现在画面中：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临渊的变异己经无法逆转。"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GH系列研究的真相是..."
录像突然被门外的爆炸声打断。沈明推着轮椅冲进书房，轮椅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正是失踪多年的张主任。
"首播准备好了吗？"沈明甜笑着问，"观众们都等着看顾氏医疗的丑闻呢！"
张主任颤抖着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全国医疗论坛的首播页面，在线人数己经突破十万。顾沉舟突然笑了，他擦掉嘴角的血迹，从保险柜取出那把钥匙：
"巧了，我也准备了发布会。"
钥匙插入平板电脑的接口，画面立刻切换成三年前的监控录像——张主任正在往咖啡里倒入白色粉末，而接受那杯咖啡的，正是即将主刀的神经外科主任。
"仁和医院医疗事故真相。"顾沉舟对着镜头冷声道，"以及，顾氏医疗将成立五亿专项基金，为所有遭受不公待遇的医护工作者提供法律援助。"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林浅看着张主任面如死灰地瘫在轮椅上，忽然明白顾沉舟这段时间频繁出入律师事务所的原因——他早就准备好在这一天，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为她平反。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顾临渊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跳动着红光的装置，"整栋别墅都埋了炸药，足够让我们..."
沈明突然用机械臂刺穿了他的胸膛。
"哥哥记性真差。"她天真地歪着头，"我才是那个喜欢炸弹的人呀~"
警报声由远及近。顾沉舟拉着林浅冲向阳台，身后传来沈明哼唱的童谣和顾临渊不甘的嘶吼。当他们从二楼跃入灌木丛的瞬间，整栋别墅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为火海。
滚烫的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顾沉舟用身体护住林浅，灼热的灰烬如黑雪般落在他们周围。
"录像带..."林浅咳嗽着问，"沈苓最后说了什么？"
顾沉舟从口袋里掏出保存完好的录像带，火光映红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说，GH系列从一开始就不是药物研究。"
消防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林浅望向燃烧的别墅，恍惚看见沈明站在三楼窗口对她挥手，口型分明在说"谢谢"。
"那是什么研究？"
顾沉舟的唇贴上她沾满烟灰的额头："是母亲写给两个孩子的情书。"
在漫天火光中，他取出那枚被熏黑的钥匙——它不仅能打开保险柜，更是瑞士银行保管箱的凭证。那里存放着沈苓留给他们的最后礼物，一个足以颠覆所有医学认知的发现。
但此刻，林浅只想吻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于是她这么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