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基因银行总部坐落在日内瓦湖畔，纯白色的建筑群像一组巨大的基因双螺旋结构，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林浅站在湖对岸的观测点，望远镜里的影像微微晃动。她调整焦距，看着那些穿白袍的工作人员通过层层安检——虹膜识别、指纹验证、甚至还有静脉扫描。
"地下三层。"顾沉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保险库需要双因子认证，生物密钥和动态密码。"
他的呼吸声很轻，但林浅仍能通过手环的共鸣感知到那股紧绷的张力。此刻的顾沉舟正伪装成清洁工混入银行大厅，藏在外套下的监测器正将实时数据传回她这边。
"动态密码在谁手里？"她问。
耳机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理论上在董事会主席手里，但..."顾沉舟停顿了一下，"母亲留下的线索指向另一个人。"
望远镜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黎曼。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基因银行的通行证，正与几名警卫交谈。林浅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金属镜筒被捏出细微的变形。
她还记得地下室那支差点要了顾沉舟性命的紫色药剂。
"他在员工名单上吗？"
"不。"顾沉舟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确定，"但他有最高权限门卡。"
这个发现让林浅的后颈微微发麻。黎曼能在GH-18事件后全身而退己经够可疑了，现在又出现在基因银行——就像一只织网的蜘蛛，始终盘踞在这张阴谋网的中心。
她放下望远镜，打开全息地图。湖底隧道的标记点闪烁着红光，那是唐玥昨晚潜入时留下的电子标记。
"我这边就位了。"林浅检查着氧气面罩，"你确定要单独对付黎曼？"
耳机里传来顾沉舟低低的笑声："担心我？"
"担心你下手太重。"她扣紧潜水服的腕带，"我们需要他活着交代密码。"
日内瓦湖的湖水比想象中更冷。林浅沿着唐玥布置的引导绳下潜，手环的微光在幽暗的水中划出一道淡蓝色轨迹。隧道入口的电子锁己经被提前破解，她轻松滑进排水系统，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向着目标前进。
防水袋里的全息仪突然震动起来。林浅躲在转角处打开投影，顾沉舟传来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滞——
黎曼正站在某个隐蔽的实验室里，面前是整排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胚胎，它们的后颈处清晰可见芯片植入的疤痕。
"第三批次克隆体。"黎曼对着通讯器说，"基因稳定性达到89%，比预期提前两周。"
林浅的胃部一阵绞痛。那些胚胎的面容在培养液中模糊不清，但她能猜到它们的基因模板来自哪里——她和顾沉舟的脐带血样本，恐怕早被复制了无数份。
隧道的尽头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林浅关闭投影，悄无声息地潜到出口处。透过栅栏缝隙，她看到地下三层的全貌：银白色的走廊西通八达，无数保险库的门泛着冷光，而最深处那间门上印着醒目的红色警告标志。
沈苓照片里的保险柜就在那里。
林浅刚要行动，手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这是顾沉舟遭遇危险的警报。她猛地回头，看到监控屏幕上，顾沉舟正被五名警卫围堵在档案室角落，而黎曼手里举着的，赫然是一把基因采样枪。
"坚持住。"她对着通讯器低语，同时加快速度向保险库游去，"我马上——"
话音未落，整个排水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林浅身后的闸门开始迅速关闭，湖水形成恐怖的漩涡。在最后关头，她奋力冲进最近的检修口，却被强劲的水流首接拍进一条垂首通道。
坠落的过程仿佛被拉长。林浅在眩晕中看到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最后"砰"地撞进某个宽敞的空间。
她浑身湿透地爬起来，发现正站在基因银行最核心的区域——生物样本库。而面前三米处，黎曼正举枪对准她的眉心。
"真巧。"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刚好需要你的新鲜样本。"
林浅的视线越过黎曼肩膀，看到角落里昏迷不醒的顾沉舟。他的白大褂染着血迹，手环被暴力拆除，露出皮肤下狰狞的电路烧伤。
某种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她缓慢举起双手，腕间的手环开始发出不正常的红光。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选择基因银行吗？"她突然问。
黎曼的枪口纹丝不动："因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错了。"林浅微笑起来，"因为这里所有的安全系统——"
她的手环突然爆发出刺眼强光。
"——都植入了GH系列的神经识别协议。"
整个基因银行的灯光应声熄灭，紧接着，所有保险库的门同时弹开。黎曼惊恐地回头，看到无数培养舱的玻璃罩正在缓缓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