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仁和医院的急诊科灯火通明。林浅的白大褂下摆己经被血浸透,黏腻地贴在小腿上。担架床轮子碾过走廊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某种濒死的呻吟。
“三十五岁男性,突发抽搐伴意识丧失,瞳孔不等大!”护士推着病人冲进抢救室,林浅一眼就认出了那只扭曲成爪状的手——又是GH-17中毒的典型症状。
她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患者颈动脉,就摸到一个硬物。患者突然睁眼,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将一枚微型数据芯片塞进她掌心。
“顾……顾氏……”患者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随即心电监护仪拉成一条首线。
林浅攥紧芯片,抬头时,透过抢救室玻璃看见了顾沉舟的身影。他站在走廊阴影里,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手术刀柄,目光落在她握拳的右手上。
凌晨1:20,蓝湾公寓。
林浅将芯片插入读卡器,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第一个视频加载出来的瞬间,她差点打翻咖啡——画面里是二十年前的顾氏实验室,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镜头前,手里举着一支蓝色药剂。
“GH-17最终配方确认。”父亲的声音沙哑,“但顾怀远要求修改神经再生数据……”
视频突然中断,跳出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顾怀远站在手术台旁,台上躺着个女人,面容模糊,但腕间戴着和顾沉舟同款的手术刀纹章手链。
浴室门锁突然转动。林浅迅速拔出芯片,却来不及关掉电脑。顾沉舟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发梢还在滴水,目光落在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上。
“夜班结束不休息?”他语气平静,仿佛没看见那张照片。
林浅将芯片藏进袖口:“有个病人死了,手里攥着这个。”
顾沉舟忽然走近,湿漉漉的掌心覆上她握着鼠标的手。他的体温比常人低,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
“你知道为什么GH-17的受害者都手肢痉挛吗?”他引导她点开视频属性,创建日期显示是父亲自杀前三天,“因为药物破坏了基底神经节,而控制手指的神经最敏感。”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林浅忽然意识到,他早就知道她会找到这个。
次日清晨7:00,医院档案室。
林浅撬开尘封多年的药品试验档案柜,指尖刚碰到GH-17的文件夹,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反手抽出手术刀,转身抵上来人的喉咙。
顾沉舟的喉结在她刀尖下滚动了一下,没躲。
“第三次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第一次是医闹现场,第二次是浴室,现在……”
“你跟踪我?”林浅的刀尖微微用力,在他皮肤上压出一道浅痕。
“我在等你。”他忽然握住她持刀的手腕,拇指按在她跳动的桡动脉上,“顾怀远今天要销毁这批档案。”
档案室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林浅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院长亲自带着人朝这边走来。
顾沉舟突然将她推到档案柜后,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住她。柜门的金属边缘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现在信我了吗?”他低声问。
林浅的刀还抵在他心口,却第一次注意到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那是她昨天在浴室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