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时，林浅的右手正被牢牢扣在枕边。
顾沉舟的睡颜近在咫尺，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林浅轻轻抽出手，指尖掠过他锁骨处的新伤——那是昨晚与顾临渊搏斗时留下的，三道平行的抓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唐玥的信息跳出来：【查到了，顾临渊的医疗记录显示他在12岁时接受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主刀医生是...】
后面的文字被突然伸来的手臂挡住。顾沉舟不知何时醒了，带着睡意的唇贴上她后颈："谁的消息？"
"唐玥。"林浅熄灭屏幕，"说实验室己经清理好了。"
顾沉舟的指尖划过她脊椎，停在戒指对应的位置："撒谎时你的第三腰椎会微微发僵。"
这个过于亲密的指控让林浅翻身下床。晨光中，顾沉舟半倚在床头，被子滑到腰间，露出遍布疤痕的上身——新旧伤疤交错，像一幅残酷的地图，标记着他们共同走过的腥风血雨。
"唐玥查到顾临渊的手术记录了。"她最终承认，"主刀医生是我父亲。"
顾沉舟的表情纹丝未动，但林浅分明看见他瞳孔骤缩了一瞬。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这是GH-18解毒剂的副作用，会引发剧烈的偏头痛。
"你父亲试图救他。"药瓶在他掌心捏得咯吱作响，"但切除手术失败了，反而加速了GH变异。"
林浅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被焚毁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前额叶手术的改良方案。她一首以为那是普通的精神疾病研究，没想到背后藏着这样的秘密。
"所以他恨你。"她看向顾沉舟后腰的伤疤，"也恨我。"
顾沉舟突然将她拉回床上，带着药味的呼吸喷在她唇边："他更恨这个。"
他的指尖抚过她无名指的戒指，金属表面泛起奇异的蓝光。林浅这才注意到，戒指内圈的电路纹路与顾临渊机械义肢的连接口几乎一模一样。
"母亲把最后的研究成果分成了两部分。"顾沉舟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他得到了机械永生，我得到了..."
楼下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低语。
可视门禁屏幕里，黎曼西装笔挺地站在公寓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卡片上赫然写着：【致林医生，关于Neuro-7的副作用，我想您会有兴趣】
顾沉舟的冷笑在身后响起："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当第三者。"
林浅按下通话键："滚。"
"别这么无情。"黎曼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我手里有顾临渊这十年的活动轨迹，包括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往来。"
屏幕切换成一份加密文件预览，其中一页显示着顾沉舟在日内瓦的婚姻登记申请表——但配偶栏的名字被墨水涂黑，旁边手写着另一个名字：【沈昭】
林浅的血液瞬间冻结。沈是顾沉舟母亲的姓氏，而昭字...
"我妹妹等你们很久了。"黎曼的笑容扩大，"顺便说，她才是顾临渊真正的合作者。"
门禁屏幕突然黑屏。顾沉舟拔掉了电源，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抓起衬衫套上，扣子都没扣就往外冲，却在玄关被林浅拦住。
"沈昭是谁？"
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将顾沉舟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沉默地系好袖扣，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
"曙光计划的第一个成功案例。"
电梯到达的叮声从楼道传来。顾沉舟突然将林浅按在墙上，染着血腥味的吻落在她颈侧："也是母亲留给我的...未婚妻。"
这个答案像记闷拳击中胃部。林浅推开他，正好看见电梯门开启——黎曼身边站着个穿白裙的年轻女子，杏眼樱唇，腕间戴着与林浅戒指同款的手链。
"沉舟哥哥。"女孩的声音甜得像蜜，"我回来嫁给你了。"
顾沉舟的手在身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林浅的戒指突然开始发烫，内圈浮现出一行微型文字：【不要相信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