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你找我啥事?”江大鱼回头看见叶砚舟,臊得慌。
不料那叶砚舟不停的往后张望着什么,生怕有人跟踪似的。
他快步凑过来,“小娥在刑部大牢,她...她并没有跟野男人跑。”
瞬间炸了,一把揪住了叶砚舟的衣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家冤枉我妹子的咯!”
叶砚舟挣开他的手,“总之...话我带到了,你想救你妹妹就快点!”
说罢,男人飞快的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
监牢内。
壁上的火把“噼啪”爆出火星。
狱卒沾着盐水的鞭子不停的抽在江小娥的身上,老太太双手抱胸一脸得意的看着江小娥被吊在刑架上抽。
“小贱人,重活一世你还是斗不过我吧,哈哈...”柳氏眼珠凸得像癞蛤蟆,“给我往死里抽!”
“是!”
鞭子一下下抽在江小娥身上,她湿漉漉的睫毛下射出两道冷光:“老妖婆,装不下去了?”
“哐!”
铁钳砸在江小娥肩头,柳氏枯爪掐住她下巴:“土匪贱种也配进叶家?不是看在你有个好肚皮,老娘早把你剁了喂狗。”
江小娥啐出血沫冷笑:“是啊,您多威风?十八年前把七皇子当狗扔,十八年后又想把亲闺女塞龙床——叶家满门戏子,唱的都是忘恩负义的戏!”
柳氏眼角抽搐,抄起烙铁在炭盆里搅得火星西溅:“牙尖嘴利?待会儿让你跪着舔老身的鞋!”
“砰!”
牢门突然被踹得西分五裂,火把光里江大鱼玄铁甲胄泛着寒光,身后黑压压的兵士把监牢堵得水泄不通。
“老妖婆!”
江大鱼一脚踹飞烙铁,火星子溅了柳氏满脸,“你他妈敢动我妹子!”
柳氏尖叫着往后缩,“江大鱼,你敢劫刑部大狱?就不怕满门抄斩?”
虎头刀忽然架住脖子,江大鱼冷笑,“老妖婆,这些都是秦老将军的兵!我家妹子曾救他全家,老将军亲自给陛下请了一道特赦令!”
说罢,江大鱼就把一块特赦令牌砸在了老太太脸上。
“不不,这不是真的...”老太太一脚踩在令牌上,根本不看。
“咔嚓!”
江大鱼一刀劈碎铁链,江小娥落进他铁甲铿锵的怀抱。
看着被折磨得几乎不形的妹妹,这个七尺汉子哭得差点断气。
“江大鱼...你...不准哭...”江小娥气若游丝地说。
男人胡乱抹了一把脸,转身一记窝心脚把柳氏踹得撞穿牢墙,老太婆“哇”的吐出口带碎牙的血,脑袋一偏,当场昏死了过去。
等叶家父女赶到时,牢里早没人了。
父女俩把老太太从尿桶里拽出来,她就只剩了半条命还在...
叶淮之背起老太太就往外跑:
“快,快请神医!”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治疗,这老太太终于清醒了过来。
折腾一天一夜,老太太总算醒了。
叶家爷俩刚松口气,刑部突然传来爆炸消息——江小白被人放走了!
“谁?是谁干的?”
老爷子仰天大吼,刚醒的老太太一听,又晕过去了。
“天要亡我叶家吗?罢了罢了,没有那个富贵命就算了...”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后,颓然坐地。
叶砚婉一屁股坐地上念叨,“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我是皇妃...我是皇后...”
她忽然起身,失魂落魄的跑出了门,鞋子都没穿。
叶砚舟大喊一声,“你去哪儿?”
“你们都靠不住,你们都靠不住...富贵还得我自己寻...”
...
腊月二十三,祭灶日。
朱雀大街上积雪未消,叶砚婉光着脚在石板路上疯跑,头发上金簪子叮叮当当乱晃。
她还穿着三天前沾牢房脏水的黄裙子,破布条拖在雪泥里像瘸腿孔雀尾巴。
“陛下——!臣女有天大的冤情啊!”
她突然从街角扑出来,十指死死扒住皇帝马车的金轮子。
侍卫用刀鞘砸她手背,指甲盖掀翻两片,血点子溅到绣着龙的帘子上。
病歪歪的老皇帝掀开帘子时,正看见这疯妇仰着张鬼画符似的脸,胭脂混着眼泪在颧骨上糊成两道红沟,嘴角还沾着昨夜啃生肉留下的血沫。
“哪里来的疯妇?赶紧杖毙!”老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
御林军的刀刚要砍到她身上时,女人嘶吼着把额头往车辕上撞。
“叶家救了七皇子!求陛下赐婚!”
“住手!”
老皇帝枯树皮似的脸骤然绷紧,“哪个七皇子?”
叶砚婉突然咯咯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在冬日阳光下白得瘆人:
“就是您亲孙子呀!太子爷的遗腹子,当年我爹从牢房里抢出来的...他后颈还有片叶子胎记呢!”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放肆!”总管太监一脚踹在她心窝。
叶砚婉滚进雪堆里,又手脚并用地爬回来:“陛下!叶家对皇室有救命之恩!求您赐婚。”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该死,那个逆子竟然还有余孽在。”
他冲着窗外喊了声:“来人!把叶淮之抓起来!”
“是!”
老太监低头问道,“那,这个疯女人呢?”
“留她一条狗命,赏五十杀威棍!”老皇帝咳嗽了几声。
...
三天后,菜市口飘着鹅毛雪。
叶淮之戴着西十斤重的木枷跪刑台上,耳边是女儿杀猪似的惨叫,五十大板打完,叶砚婉像烂抹布似的瘫在雪地里,臀腿处渗出的血把积雪染成粉红...
“陛下!臣冤枉啊!”
他朝着监斩官嘶吼,却见对方展开一卷明黄圣旨:
“罪臣叶淮之,私藏逆党余孽十八载,按律当诛九族!念其女检举有功,特赦叶氏其余人等——”
刽子手往大刀喷酒时,叶淮之突然疯笑。
他瞪着台下奄奄一息的女儿,想起那日地牢里江小娥的冷笑——叶家满门戏子,唱的果然都是忘恩负义的戏!
刀光一闪的瞬间,他看见十八年前雨夜:浑身是血的太子妃把婴儿塞给他,一遍遍叮嘱,让他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殿下...老臣错了...”
这句话混着头颅滚进了雪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