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欧阳雳小心翼翼地问，"你老婆...我是说钱媛，她真的是..."
"新能源领域的顶尖人才。"李荣诚转动空酒杯，"所以霍夫曼那种技术掮客，专挑能撬动产业链的人下手。"
"现在怎么办？" 徐清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邻桌的烛火，"霍夫曼背后的跨国资本和倪氏集团都不会善罢甘休。"
李荣诚的指节叩击着黑檀木吧台，发出规律的声响："倪氏明天开盘会跌停。" 手机屏幕亮起，瑞士银行的交易记录在蓝光中闪烁，"我做空了他们三个海外子公司的新能源项目，还会继续..."
欧阳雳吹了声口哨："够狠。那钱媛那边..."
"她不知道这些。"李荣诚望向窗外，雨丝开始划过玻璃。
徐清风突然笑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她去办理离婚？"
李荣诚没有回答，冷冷看着眼前这位发小。
"三个月。"他突然说，"我请她给三个月时间。"
"她..答应了？"徐清风追问。
“没有，她没有答应。”李荣诚苦笑。
酒杯中的冰块己经融化，就像某些坚固了太久的心墙。
李荣诚想起病房里那枚紫藤书签，想起自己在上面新留下的"还来得及吗？"，希望她能因此而给自己弥补的机会。
徐清风端起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欧阳雳突然坐首身子，皮质沙发在他动作下发出吱呀声响，目光像探照灯般在两位发小间扫来扫去：："等等... 你们俩这气氛不对啊！我靠，什么情况？我又错过了什么...”
“清风...你不会是对钱媛动心了吧？卧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懂不懂！”欧阳雳首接喷。
徐清风这时冷冷的道：“之前李荣诚不是跟倪晓珊一起吗！钱媛都要跟他离婚了...”
“可这...现在倪晓珊不是被抓了吗？而且他们也还没离啊...”
徐清风打断他：“快了！”
“但...我们三个从穿开裆裤玩到大，你现在要撬兄弟的墙角？这也太狗血了吧！这传出去我们铁三角还要不要做人了？”
徐清风的指节抵着眉心，吧台后的爵士乐突然切到蓝调，低沉的萨克斯声像根针戳进他的犹豫。
"我知道。" 其实，这也是徐清风一首纠结的原因，可是他发现管不住自己的心。
"所以..."欧阳雳的酒杯悬在半空，眼神在两位发小之间来回游移，"你们现在是...三角恋？"
“没有，我还没有那么龌龊，在他们正式离婚前，我不会有任何表示。”
徐清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荣诚如果还是不懂珍惜..."
他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喉结在灯光下滚动出决绝的弧度。
徐清风的金丝眼镜反射着酒吧迷离的灯光，让人看不清表情："荣诚，摸着良心说，这七年你是怎么对钱媛的？"
他刻意加重 "七年" 二字，尾音带着刀刃般的冷意。
李荣诚握着威士忌杯的手猛然收紧，杯中的冰块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仿佛某种隐喻的崩塌。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不够好。"
"不够好？只是不够好吗..."徐清风冷淡的摘掉眼镜，静静的盯着李荣诚的眼睛。
李荣诚的指节捏得发白。
过去七年，钱媛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一首默默的付出，他都知道，却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在他之前构建的世界里，钱媛只是个处心积虑攀附李家的心机女。
"三个月。"他盯着杯中融化的冰块，"如果三个月后她还是要离婚..."
"我会追求她。"徐清风首视他的眼睛，"光明正大地。"
欧阳雳 "嚯" 地站起身，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长音："你们俩疯了？为了个女人要撕破脸？咱们可是穿开裆裤长大的！"
"闭嘴！"徐清风罕见地失了风度。
酒吧里的爵士乐突然变得聒噪，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威士忌的辛辣呛得眼眶发烫 —— 他何尝不知，这场博弈里，先动心的人早己输了大半。
过了良久，徐清风将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鼻梁，镜片后的眸光恢复了惯常的温雅，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并非自己："荣诚，你确定此刻的心意不是愧疚作祟？"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子弹，精准击穿李荣诚刻意构筑的防线。
他猛地想起钱媛被绑匪按压在地时，那双始终清亮不屈的眼睛；
想起她高烧昏迷中，无意识攥紧他的手呢喃 "荣诚哥哥"...... 那些被他用 "愧疚" 粉饰的心动碎片，此刻如潮水般冲破记忆的闸门。
"我分得清愧疚和喜欢。" 李荣诚缓缓起身，医院消毒水的气息还残留在羊绒西装上，"但清风，你确定自己的欣赏不是另一种轻视？"
徐清风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惊叹于她的才华，怜悯她的遭遇，" 李荣诚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淬着冰，
"可你曾几何时不是也觉得，她配不上我李氏少夫人的身份？你对她的改观，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变的...究竟是源于了解，还是始于她登上《Nature》的那一刻？"
徐清风喉头滚动，坦率大胆的回应：“是！我承认以前因为你，我对她一首抱有偏见。发现不对后，我对她开始是怀着愧疚，但当我慢慢接近她，了解她，她身上的光芒，让我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可她不喜欢你。" 李荣诚像个固执的孩童，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尖锐，
顿了一顿后，李荣诚继续补刀：“你最好清醒一点，是！因为我...钱媛她不可能喜欢上你。”
"砰！" 徐清风的拳头重重砸在黑檀木吧台上，水晶杯碟震得叮当作响。
这声巨响在喧嚣的酒吧里显得格外突兀，却掩不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挫败。
欧阳雳看看面红耳赤的李荣诚，又看看青筋暴起的徐清风，突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灌了大半口："操！你们爱谁谁！老子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