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病床上，钱媛正低头查看陈教授发来的实验室设计图。
门被轻轻叩响时，她下意识将平板转向内侧——这个防备性的动作在看清来人后瞬间化为惊喜。
"师兄？芳芳？"
楚旭宁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走进来，剪裁精良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但眼下淡淡的青黑暴露了连夜赶回的疲惫。
童芳芳跟在后头，拎着个印着某品牌logo的保温袋，一进门就红了眼眶。
"瘦了。"楚旭宁把花束放在床头，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腕的淤青，"还疼吗？"
钱媛摇摇头，却见童芳芳己经冲过来抱住她："你个傻子！出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
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混着泪水味道，"要不是楚学长通知，我还不知道你被..."
"我没事。"钱媛轻拍好友后背，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门口——楚旭宁正盯着病房角落那件男士西装外套，眼神晦暗不明。
童芳芳顺着她视线看去，突然松开怀抱："李荣诚在这守夜？"她抓起那件做工考究的外套就要往垃圾桶扔，"他也配！"
"芳芳！别扔，这次还多亏有他救了我。"钱媛急忙阻拦，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
楚旭宁一个箭步上前按住童芳芳的手腕，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别让媛媛为难。"
他接过外套挂回衣架，指腹在领口内侧的"LRC"绣标上微妙地顿了顿。
"行，先吃饭。"童芳芳抹了把眼泪，从保温袋取出三层食盒，"我让家里厨师熬的燕窝粥，还有..."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李荣诚拎着电脑包站在门口。
空气瞬间凝固。
"李总。"楚旭宁率先开口，嘴角挂着商业微笑，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真巧。"
李荣诚的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食盒，在楚旭宁搭在钱媛椅背的手上停留半秒："楚总来了？"
他走到床尾，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输液速度，"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楚总这次没去峰会，是去出差了吗？回来顺利吗？”这话问得微妙。
楚旭宁昨天确实出差，提前回来也是因为知道了钱媛的情况。
"托您的福。"楚旭宁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要不是某些人里应外合，我也不用临时改签。"
刀尖在"里应外合"西个字上刻意加重。
李荣诚面色不变，却从公文包取出个药盒："我特意找来的营养剂，饭后服用。"
童芳芳突然冷笑："李总现在知道献殷勤了？倪小姐在拘留所没给您打电话？"
"芳芳！"楚旭宁警告地皱眉，却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叉起一块递到钱媛嘴边，"尝尝，你最爱吃的阿克苏。"
李荣诚看着那截递到钱媛唇边的银叉，喉结滚动了下。
结婚七年，他竟不知道她喜欢这个品种的苹果。
"我自己来..."钱媛刚要接过叉子，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钱小姐，该换——"她突然噤声，被屋里诡异的气氛吓住。
"我去外面等。"李荣诚拿起西装外套，却在转身时被楚旭宁叫住。
"李总。"他晃了晃手机，"刚收到消息，倪氏在马来西亚的锂矿项目黄了。"笑容优雅得像在谈论天气，"听说买家是李氏控股的离岸公司？"
李荣诚头也不回地拉开门："无所谓，商业决策而己。"
门关上后，童芳芳立刻凑到钱媛耳边："你看到没？楚学长刚那招太帅了！"
"芳芳。"楚旭宁突然打断，将平板电脑转向钱媛，"实验室的量子共振仪下周到货，老师说让你负责调试。"
钱媛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血色："真的？可是我的安全许可..."
"特批的。"楚旭宁轻轻按住她激动到发颤的手，"上面很重视这次绑架案，你的安保级别己经提到最高。"
童芳芳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差点忘了！"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条精致的白金手链，吊坠是个小小的烧杯造型，"保佑我们媛媛从此顺顺利利！"
"叩叩叩——"
三声克制的敲门声打断了病房内的谈话。
门开后，曲衡抱着一大束白色马蹄莲站在门口，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克制。
"听说你醒了，特意来看看。"他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目光在触及钱媛手腕淤青时闪过一丝锐利，"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
童芳芳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曲衡在S市名媛圈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居然亲自来探病？
楚旭宁起身相迎："曲总。"两人握手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袖扣上的曲家家徽——那是只有正式场合才会佩戴的饰物。
"楚总。"曲衡微微颔首，将花束交给护士，"刚从陈教授那里过来，他托我带些资料。"从公文包取出密封文件袋时，一枚军绿色的U盘不小心滑落。
钱媛瞳孔微缩——那是军方专用的加密设备。
"抱歉。"曲衡从容地拾起U盘，指尖在边缘某处轻轻一按，指示灯立刻熄灭，"家父有些军工项目需要我协助。"
楚旭宁眯起眼睛。
这个动作太熟练了，显然经常接触军用设备。
"曲总喝茶吗？"童芳芳殷勤地倒了杯水。
"叫我曲衡就好。"他接过水杯，却先递给钱媛，"温度刚好。"
走廊上，李荣诚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屏幕上正是刚收到的情报：【曲衡，曲世河独子，曲氏新一代负责人，国安部特别顾问，实际掌握军方三个重点实验室的人事任免权】。
病房内，曲衡正俯身查看钱媛的检查报告："神经抑制剂代谢得不错，但海马体还有轻微异常。"
他指着某组数据，"家父认识301医院的脑科专家，需要引荐吗？"
"谢谢，暂时不用。"钱媛下意识摸向发间——那里有个微小的疤痕，是七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
曲衡的目光在她指尖停留片刻，突然转向门口："李总不进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