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链穿透炼丹童子天灵盖的刹那，整座阎罗殿突然响起婴儿啼哭。白璃的雪发在幽蓝狐火中狂舞，发梢卷起童子尸身时带起阵阵梵音。我盯着尸体心口那道泛着龙涎香的爪痕，突然想起镇妖塔底层壁画——古神陨落时飞溅的神格碎片，会像毒种般寄生在最近的温热躯体里。
"找到了。"白璃的狐尾如利刃剖开尸身胸腔，指尖捏起蠕动的金色肉块。那东西表面布满复眼状的纹路，每次搏动都喷出混着檀香的毒雾。
尸体的第三只眼猛然睁开，瞳孔里映出玄霄的玄铁眼罩。我后背寒毛倒竖，那分明是西天雷音寺的梵天目！白璃突然将神格碎片塞入口中咀嚼，赤色瞳孔瞬间爬满金丝："三百年前冰棱里的味道..."
玉帝的掌心雷劈碎玄冰验尸台时，万千蛊虫正从白璃毛孔喷涌而出。那些半透明的虫豸在她皮肤下汇成青丘图腾，九尾狐纹路随呼吸明灭，竟与凌霄殿蟠龙柱上的浮雕一模一样。
孟婆的汤勺突然敲响三更梆子。
"九尾狐崽子吃不得脏东西哟。"萝莉脸老妪舀起沸腾的蛊虫汤，汤锅里浮沉着佛珠碎片，"当年青丘漫山遍野的狐火，不就是为了烧净这些..."
锁魂链击碎青铜汤锅的瞬间，记忆如熔岩喷发。我看见三百年前的青丘之巅：十二岁的白璃跪在冰棺阵中，九具狐族尸骸心口插着雷音寺的降魔杵。每根杵尖都冻结着金色蛊虫，虫腹上烙着"卍"字佛印。
"原来弑神蛊是你们族人的..."我脖颈突然刺痛，白璃的指甲己刺破皮肤。她耳后青丘图腾正在龟裂，渗出金红相间的脓血。
尸体的第三只眼淌出天河弱水。水滴触及地砖时凝结成冰，冰纹中浮现玄霄与金翅大鹏对弈的残局。
"闭嘴！"
白璃的九尾炸开千重狐火，阎罗殿梁柱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她撕开素白锦衣，心口处镂空的蛊巢里盘踞着人面虫身的怪物——那东西长着妙音的半张脸！
阎罗王的判官笔突然脱手飞向蛊巢，笔锋朱砂化作往生咒文："至亲血脉养蛊！难怪玉帝的..."咒文触及蛊巢的刹那，白璃的皮肤如瓷器般片片剥落。玉帝的身影撕开空间裂缝，徒手插入自己胸膛时溅出的神血灼穿了十八层地府。
鎏金神格按入白璃心口的瞬间，弑神蛊群爆发出鹏鸟清啸。虫豸在神格照耀下疯狂交配，诞下的幼虫竟生有龙爪鹏翼。我怀中的酒葫芦突然自主飞起，葫芦口映出敖广正在海底熔炉锻造锁神链的身影。
跌入记忆旋涡时，妙音的安魂曲夹杂着龙骨碎裂声。
幻境中的白璃正在解剖母亲尸身，冰蓝色狐血顺着桃木刀滴落成珠。当刀刃划开心脏时，冻结的弑神蛊突然暴起，钻入她脊椎的刹那发出琵琶断弦之音。现实中的白璃突然呕出缠绕佛光的蛊虫，那些虫子振翅频率与妙音的玉石琵琶完美共振。
"金翅大鹏的羽刃可还锋利？"白璃的金色血泪在腮边凝成珍珠，"当年雷音寺用我族人养蛊时，可没说过要弑天换日啊。"
龙吟震碎记忆残片时，我正看见白璃将桃木剑刺入丹田。剑锋挑出的蛊虫团里裹着半枚神格，玉帝的面容在其中扭曲成玄霄的模样。敖广的断角突然穿透验尸台，角尖挑着张血淋淋的丹方——正是三日前童子塞给我的那张！
"明白了么？"白璃的金血在地面汇成河图洛书，"弑神蛊要污染的不止神格..."她染血的指尖点向天河方向，水中倒影赫然是万千堕仙啃食星辰的可怖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