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个少爷，真会说笑话，张宏说，现在茅厕也分男女？找个没人的地方，裤子一改，哈哈，就完事了。
不跟你们说了，洪海说，中午，我不在家里吃。
好咧。
张宏，账上还有多少钱？
太太用钱吗？
把过年压岁钱给洪海吧，也大了，让他在外浪，看能找到双胞胎姐妹不，洪海娘说，哎，这孩子，心，挺野，这个条件，到哪儿找哟。
但是，少爷有学问呢，张宏说，少爷说，姻缘姻缘，有因才有缘，那个因就是条件，如果找不到，说明缘分还没到呀。
去，你们都跟少爷穿一条裤子，总是怂恿他，这样是会害了孩子的。
靠在一棵杨柳树旁，看着陈昌家，还是苍白的脸，还在喘气，洪海就皱眉，说，瞎子，至于吗？还呼吸呼吸喘粗气，什么鸟事儿急事儿？
是这样的，陈昌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柳树，脸几乎贴着洪海的胸口说，不得了，不得了了。
咋不得了了，你先歇一歇，出气匀称了再说。
陈昌家急忙呼吸两口，慢慢平静下来说，石虎，回来了？
嗯，石虎回来了？洪海也吃惊，心想，这个剧本是谁写的，咋变化这般快呢？
是的，回来了。
你亲眼看到的？
是的，少爷。
说说看，越详细越好。
再说，有个屁用，陈昌家说，我只知道，我们琢磨去琢磨来，都是瞎子点灯，哎，咋办，洪海，我们计划抢亲，洪海回来了，不是，说错了，是石虎回来了，洪海，你说咋办？
你能不能不要慌张，说个吊名字，也张冠李戴，这样，能行吗？
咋不慌张？我的手还在颤抖，能不慌张吗？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钻进死胡同，你说咋办？
洪海伸手，在陈昌家脸上轻轻拍拍说，冷静，冷静，你心浮气躁，能办成事情？
哎，不是心浮气躁，简首就是六神无主了。洪海，你说说呀，你不是自称小诸葛吗？你不是说，你点子多吗？多得都用不完吗？你说咋办？
洪海皱眉，这次，不是轻轻拍陈昌家了，是一大巴掌过去，把陈昌家脸都打歪了，但是，洪海还是脸黑着说，你他妈的，你是疯病犯了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小诸葛，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的点子多，多得用不完。
陈昌家愣住了，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自言自语说，你真的没说过？又摇摇头说，那我脑子里咋有这样话儿？
洪海真的无语了，看着，觉得陈昌家说的一定是真的，但是，是呀，他咋有这样的想法呢？
那时候，没有妄想症这一说，洪海皱眉，想了想说，你是随心想，我就怀疑，你说的石虎来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为啥？
不是我大脑想出来的，是我亲眼看到的。
说说看，说详细点。
是这样的，陈昌家抹了一把口水说，昨天早上，我们从这地方散伙之后，你让我还到古城那地方实地察看一番，我就按照你说的去了。
哦，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我到古城，围绕着俺表姐家转。她那地方，我早就知道，也没有什么，门前是口大塘，大塘边儿是一条通往田畈的小路，另一端，就是到古百川家的，是大路，能走下轿子，也就是说可以西个人并行，屋后面就是竹园，不多，稀稀疏疏，还有几棵大叶杨。
陈昌家见洪海没插话，停住了，看着洪海。
很好，就这样仔细，最好，洪海说，后来呢？
我又沿着那条路拐到古百川门口，他家的大门敞开着，古百川没在屋，我就想，一定是到街道赌博去了，听说，这家伙，生财之道就是逛窑子赌博。
逛窑子？不是贴钱吗？咋能混钱？
逛窑子是假，是招牌，窑子店后面就是赌场，因为民团经常光顾，还带人查堵，带走不少人，所以，赌场都设在窑子后面。
窑子，也禁止呀。
是呀，陈昌家说，一是有人放风，要是有穿民团服装的人来了，刚走在街道上，就赶紧通知他们，于是，插门闭户，民团也就没有办法了；二是民团那些人也爱好这一口，多数都是空手套白狼，不给钱，有些还有把柄捏在他们手里。
哦，赌博，不也有民团的人参与吗？
是呀，但是，有区别，陈昌家说，这次，我接受了前次教训，打听得一清二楚。我当时也像你一样，怀疑，但是，有人这么一说，我恍然，哦，原来如此呀。
什么原来如此，洪海说，别在那一惊一乍的。
赌博，民团主要是想弄钱，有些还是穿便装，谁也不知道；再说了，县里对赌场盯得紧，还说，最坏，我们中国人，为何成为东亚病夫，除了吸毒，就是赌博，输钱不说，一夜到亮熬着，把身板都熬垮了。
鬼话，真是鬼话，洪海说，东亚病夫，主要是吸毒，鸦片战争，就是个例子。
什么鸦片战争？陈昌家说，骗子还起个好名字？还是“雅骗”？
瞎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鸦片战争，就是为了禁止吸大烟惹着洋人了，才导致一场战争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才听你第一次说。
洪海想想，也对，鸦片战争，自己也是从一本小册子里看到的，那个人，好像也姓蒋，跟蒋介石是同宗，是不是蒋介石的人，不知道，但是，这样的书，陈昌家应该没有看过，因为他不认识字，哎，洪海叹口气说，你还说。
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第二，什么窑子。
哦，三是窑子，这个词，都不说，太他妈败坏风气了，就是官员，要是往那地方走，还害怕被人盯着，所以，民团，一般不去招惹，别看县里要求多么多么不得了，实际上，都不买账，在心里，都认为是官员放屁，不，连放屁都不如，放屁还能听到响，官员逛窑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哈哈哈，瞎子，你也知道，不 ，学会开玩笑了，洪海说，生活本来就是垃圾，自己再不知道卫生，多没劲儿。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