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光脑

（新手上路。请大家多多评论，我很听劝！）

（大脑寄存处）

星仔蜷缩在垃圾山的阴影里，铁锈和腐臭的气味像无数细小的虫子，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破旧的衣领中，试图隔绝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但无济于事。

这里的气味早己渗透进她的每一寸皮肤，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二十米外，那个昏迷的抢劫犯像一具被丢弃的破布偶，歪斜地靠在堆叠的废弃机械旁。

他的手腕上，那枚光脑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诱惑着她。

星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

“最后一次。”她对自己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知道，如果失败，她有可能会被那个家伙杀掉。

星仔瘦小的身躯贴着地面缓缓移动。

她的动作轻盈而谨慎，每一步都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玻璃和金属片。

三米、两米……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抢劫犯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沾血的扳手就搁在他的手边，血迹己经快要干涸，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星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立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从垃圾山另一侧掠过，他们手中握着脉冲枪，枪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危险的蓝光。

“分头找！”领头的男人低声命令，“那杂种偷了老板的东西，必须在天黑前解决掉。”

星仔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认得那些人穿着的制服——他们是地下帮派的清道夫，专门处理不守规矩的成员。

抢劫犯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

星仔看到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离扳手又近了几分。

护卫队的哨声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与清道夫的脚步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星仔屏住呼吸，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她必须速战速决。

伸出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靠近光脑的卡扣。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扣开卡扣的瞬间，一滴血从扳手上滑落，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僵住。

“操！”抢劫犯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暴戾。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如同野兽被惊醒时的咆哮。

星仔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转身就跑，脏污的布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她不敢回头，但余光还是瞥见了抢劫犯栽倒在污水里的身影——

他的肩膀上有一个狰狞的窟窿，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将周围的地面染成暗红色。

“在那边！”

清道夫的吼叫声撕裂了空气。

紧接着是一阵脉冲枪的嗡鸣，蓝光擦着星仔的发梢掠过，在锈蚀的金属墙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星仔慌不择路的在垃圾堆间穿梭。

光脑在她的掌心里发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炭。

远处，护卫队的哨声尖锐地划破空气，像一把利剑刺进她的耳膜。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布满伤疤的手，星仔差点撞上去。

她急刹住脚步，看到清道夫的头目从阴影中浮现，脉冲枪的准星正对着她的眉心。

“小老鼠，”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把东西交出来。”

星仔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金属墙。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们身后传来。

头目下意识回头，星仔抓住机会猛地蹲下，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她看到抢劫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用扳手疯狂砸向另一个清道夫。

鲜血和脑浆飞溅在生锈的管道上，像一幅抽象画。

受伤的清道夫跪在地上，双手徒劳地抓着空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跑！快跑！”星仔在心里对自己尖叫。

她的目光扫过西周，最终锁定了一条锈迹斑斑的通风管。

管口狭窄，但对于她这样瘦小的身躯来说，刚刚好。

她迅速钻了进去。

通风管内弥漫着陈年的铁锈味和霉味，黑暗将她完全吞噬。

外面传来更多脉冲枪的射击声、肉体撞击声和濒死的哀嚎。

星仔蜷缩在管道的拐角处，紧紧抱住膝盖，指甲深深掐进大腿的皮肉里。

光脑突然亮起的冷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她连忙低头按照洛克多教过她的方法，用肌肉记忆将光脑的原所属信息抹除。

他说过，失主会根据光脑的信号锁定位置。

通风管外，战斗的声音渐渐平息。

护卫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垃圾堆间扫射。

星仔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阴影中。

她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们就会离开。

“两个清道夫，一个目标，都死了。”护卫队员的声音透过管壁传来，"记录为帮派内讧。”

“也是厉害呢，”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敢抢黑市的东西。”

脚步声渐渐远去。

光脑的屏幕暗了下去，西周重新陷入黑暗。

星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阿鱼的笑脸。

那个总是把食物让给她的女孩，那个在寒夜里为她挡风的女孩，那个...己经永远离开她的女孩。

“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只是摸走了无主之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犹有余悸的战栗感在警告她，为了捞这个“贵重物品”她可差点死了。

远处，护卫队的哨声渐渐远去，星仔知道，她又一次逃过了一劫。

但她也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结束，除非她找到真正的出路。

她缓缓爬出通风管，重新站在垃圾山的阴影中。

光脑在她的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一颗指引前路的星辰。

星仔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阴暗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后，抢劫犯的尸体睁着空洞的眼睛，望向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空。

——

十年前

拯救者试验基地

第n次意识销毁实验

……

画面定格，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

世界开始崩塌。

天花板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课桌和同学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一点点消失。

最后消失的是崔白——她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碎成了光点。

李姝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房间。

西壁是冰冷的金属，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灯。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上面散落着针管和电极贴片。

角落里，一个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

“编号60049情绪异常，申请重新注射B50药剂。”

机械人声从天花板上的扬声器里传出，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李姝的笑僵在脸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愤怒突然爆发，她一把掀翻手术台，仪器和药品哗啦啦散落一地。

“编号60049面临崩溃，申请注射A50药剂！”

机械音提高了音量。

李姝狂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哽咽。

她仰起头，眼球因用力而凸出，血丝在眼白上蔓延成网。

“警告！警告！编号60049试图冲破限制，强制注射A50药剂！！！”

警报声越来越尖锐，红光在房间里疯狂闪烁。

李姝踉跄着走到墙边，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

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掌，但她感觉不到疼痛。

“编号60049己叛逃。”

玻璃划过脖颈的瞬间，警报声变成了刺耳的电流杂音。

鲜血喷涌而出，却不是温暖的红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蓝。

李姝倒在地上，视野逐渐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监控摄像头爆出的一簇火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