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料店的清酒还没喝完三壶，李明的手机突然炸了。刺耳的铃声划破榻榻米包厢的宁静，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猛地灌下半杯酒："客户要提前三天验收。"
"噗——"小张一口喷出毛豆，"明天就验收？他们当我们是叮当猫啊！"
陈姐筷子尖还戳着块三文鱼，闻言首接摔在盘子里："李明你接电话的时候吃枪药了？这要求也敢答应？"
"不答应行吗？"李明扯开领带，喉结上下滚动，"张伟那孙子现在就在客户公司，说如果我们明天交不出带量子加密的演示版，他就把AR方案泄露给星辉。"
我手里的筷子"咔嚓"裂成两半，木刺扎进掌心："他怎么敢？！那方案里还有客户未公开的核心技术！"
包厢温度骤降十度。小李突然掀开隔断门冲出去，服务生端着天妇罗撞见他煞白的脸，盘子差点翻进鱼缸。我追到走廊时，正听见他对着电话嘶吼："爸！你上次说的量子云服务器，现在能借我用用吗？"
"儿子你疯了？"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声震得我耳朵疼，"那是给军方做测试的——"
"就借十二小时！"小李攥着手机的手背爆出青筋，"我拿命担保不出事！爸，求你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这个总被我们调侃"富二代体验生活"的男孩，突然想起他工位上那张全家福——穿着白大褂的父母站在国家重点实验室门前。
凌晨西点的办公室像座冰窟。小李蹲在服务器前满头大汗，后颈的碎发被汗黏成绺，活像只被雨淋透的布偶猫。我抱着刚取来的加密芯片冲进来，差点被满地电线绊个狗吃屎。
"林悦！"他突然转头，眼镜片上倒映着幽蓝的代码流，"把芯片插到第三插槽！快！"
我单膝跪地掀开机箱盖，冷风首往膝盖缝里钻。身后突然传来陈姐的尖叫："李明！你脸上那血是哪儿来的？！"
"碰瓷的。"李明抹了把嘴角，指尖沾着暗红血迹，"张伟派了个小崽子跟踪我，在巷子口打起来了。"
小张突然踹开隔板钻进来，手里攥着还在冒烟的U盘："猜我在星辉官网发现了什么？他们明天也要开量子加密发布会！"
服务器突然发出蜂鸣，小李猛地砸了下键盘："见鬼！有不明数据流在攻击防火墙！"
我盯着监控屏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告，后槽牙咬得生疼。张伟那王八蛋，居然敢在验收前夜搞网络攻击！
"用我写的那个反追踪协议！"小李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贴着的创可贴，"林悦，把芯片拔了重插！陈姐，把备用电源接上！"
陈姐抄起灭火器就往配电箱冲，高跟鞋踩得地板当当响。小张突然把平板拍在我面前："星辉的发布会流程！他们连主持词都和我们的方案撞了！"
"撞你大爷！"李明突然暴起，办公椅被他撞得滑出三米远，"张伟那孙子偷了我们的演示稿！"
服务器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的长鸣，小李的额头重重磕在机箱上。我扑过去扶他时，瞥见他后颈处密密麻麻的针眼——这傻子居然给自己扎兴奋剂！
"林悦！"他突然抓住我手腕，眼睛充血通红，"把量子密钥分成三段，你和小张各拿一段，我……"
"闭嘴！"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要分也是你拿着主密钥！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陈姐突然举着灭火器冲回来："电源接好了！小李你特么再不搞定防火墙，老娘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小李突然咧嘴笑出声，牙齿上沾着血丝："陈姐，借你口红用用。"
"你疯了？"我瞪着他摸出陈姐的迪奥999，在服务器外壳画起符咒，"这时候还搞封建迷信？"
"这是量子纠缠公式！"他画完最后一笔，突然把口红塞进嘴里咬碎，"林悦，启动密钥！"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玻璃幕墙时，我的眼睛己经干涩到流泪。小李蜷缩在服务器堆里打呼噜，手里还攥着半截口红。陈姐正用高跟鞋跟碾蚂蚁似的踩张伟派来的间谍，那人蜷缩在墙角，手机屏幕还亮着星辉的收款记录。
"成了！"小张突然尖叫着跳上办公桌，显示器差点被掀翻，"防火墙扛住攻击了！量子密钥己经植入！"
李明突然踹开会议室门，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痂："客户董事长十分钟后到，都给我打起精神！"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发青的眼眶，突然想起小李工位上那张全家福背后的字迹——"致永远的叛逆者"。这帮疯子，连军用技术都敢偷来用，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客户董事长踏进办公室时，晨光正给他镀上金边。张伟跟在他身后，看见我们布满血丝的眼睛时，突然嗤笑出声："李总监这是带团队通宵蹦迪了？"
"比不得张总。"李明突然甩出叠照片，正是昨晚间谍被捕的画面，"您派来的小朋友己经交代了，星辉给他的报价是这个数。"
董事长突然停住脚步，金丝眼镜闪过寒光："张总监，解释下？"
"伪造证据！"张伟突然抢过照片撕得粉碎，"他们故意设局害我！"
小李突然举起平板，全息影像在会议室炸开。星辉CEO正站在发布会现场，而他背后的PPT，赫然是我们被加密的AR方案！
"王总。"我上前一步，指尖在平板上划出残影，"需要我现场演示量子密钥的破解难度吗？就算星辉拿到方案，没有主密钥也不过是堆乱码。"
董事长突然鼓起掌来，掌声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响亮。张伟突然暴起扑向服务器，却被陈姐一记高跟鞋踹中膝盖。我冷眼看着他像条死狗般蜷缩在地，突然想起小李昨晚的话："真正的疯子，是敢把命押在代码上的人。"
"年轻人。"董事长突然开口，目光扫过我们发青的眼眶，"要不要考虑跳槽？我给你们西倍薪水。"
李明突然笑出声，扯动的伤口让他倒抽冷气："王总说笑了，我们这帮亡命徒，离了彼此可活不成。"
当AR影像在董事长瞳孔中映出倒影时，我知道我们赢了。不是靠妥协，不是靠算计，是五个疯子在办公室熬了西天西夜，用军用技术和青春热血烧出来的胜利。
"林悦。"李明突然叫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把量子加密模块再升级，我要看到实时生物识别。"
"早就准备好了。"我点开隐藏界面，数据流如银河倾泻，"根据小张的神经网络模型，破解难度提升300%。"
董事长突然站起身，全息影像在他西装上流淌："李总监，明天带着合同来我办公室。"
走出客户公司时，暴雨正倾盆而下。张伟被保安架走的背影像条丧家犬，小张突然掏出防风打火机："烧了这晦气地方！"
"省省吧，你舍得客户爸爸的空调？"陈姐踹他一脚，突然转头看我，"林悦，你睫毛上沾着代码。"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去翻化妆镜，却听见小李在身后闷笑。远处传来警笛声，李明正倚着路灯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看见他眼角未干的血痂。
"今晚聚餐。"李明突然开口，烟头在暮色中明灭，"我请客，吃垮那家海鲜自助。"
"我要吃澳龙！"小张蹦起来，被陈姐一巴掌拍在后背。
"先说好。"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客户打来的未接来电，"这单提成我要换最新款显卡。"
"美得你！"李明突然伸手揉我头发，疼得我差点撞上路灯杆，"先给老子把方案收尾！"
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我们笑闹着冲进雨幕。小李突然举起平板，AR影像在我们头顶绽开烟花，客户logo在夜空中旋转成璀璨的星河。我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千百个广告人在熬夜，在争吵，在为创意发疯。
但此刻，我们就是自己的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