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牛把疤脸男的晶体往铁盒里一丢,铁盒“当啷”一声,二十颗晶体撞出清脆的响。
“都把‘门票’交了。”他叼着烟,下巴冲秦千他们一扬,
“不交的现在滚,交了的跟老子下地下室。”
中年男人还攥着摔裂的手机,指节发白:“我不交。”
“不交?”地牛把烟碾在脚边,
“刚才你侄子交了,现在他人在哪?”他蹲下来,刀疤凑近中年男人的脸,
“游戏规则第一条,进了门就不能退。你现在走,”
“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你——心脏被挖,死相跟你侄子一样。”
中年男人喉咙动了动,从裤兜摸出块晶体,扔得比谁都用力。
秦千摸出兜里的晶体。
这东西攥了半夜,温度早和体温一样,此刻却像块冰。
他余光扫过齐夏,对方正把晶体往铁盒里放,动作稳得像在放文件。
“走。”地牛踹开仓库角落的木门,露出段水泥台阶,霉味混着潮气压下来,
“牛头在下面等着呢。”
台阶陡,二十个人挤着往下走。
甜甜踩了林檎的鞋跟,小声道歉;乔家劲扶着墙,花臂蹭得白灰首掉;
齐夏走在秦千前面,后背绷得像根弦——秦千知道他这副样子,是在记台阶数,算地下室面积。
地下室比仓库小一圈,顶挂着盏白炽灯,灯丝晃得人眼酸。
正中央站着个穿牛头面具的人,红布缝的牛耳朵垂在肩头,手里攥着台平板电脑。
“欢迎来到‘角斗场’。”牛头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指甲刮黑板,
“现在随机分队。”
“分什么队?”乔家劲往前迈一步,
“不是说团队游戏?”
“团队游戏,自然要分团队。”牛头点了下平板,墙上投影出二十个名字,
“规则很简单——两队对抗,赢的活,输的死。”
秦千眯起眼。
随机分队对组织者最有利:熟人被拆开,没法提前串谋;
强弱混搭,胜负更不可控,看的乐子才够劲。
他碰了碰齐夏手背,对方微微点头——齐夏肯定也想到了。
平板开始滚动名字。
白炽灯突然闪了两下,众人影子在墙上晃成一片。
“停。”牛头敲了下桌子,
“黄队:秦千、齐夏、乔家劲、甜甜、林檎。”
“绿队:疤脸、地牛、白大褂、大汉、小眼镜。”
“操!”乔家劲拍了下墙,
“老子跟地牛一队?那还玩个屁!”
“我要换队!”小眼镜缩在绿队最后,
“我不会打架——”
“规则第二条。”牛头打断他,
“分队结果不可逆。”
黄队这边,甜甜攥着林檎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林檎盯着自己的鞋尖,睫毛抖得像要掉下来;
乔家劲揉着手臂,花臂上的青龙跟着动;
齐夏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千则盯着牛头面具的缝隙——那里露出截手腕,皮肤白得不正常,像长期不见光。
“游戏规则。”牛头举起平板,
“两队要在场地里找到‘核心’,先带回的队赢。”
“场地里有‘障碍’,碰到就死。”
“什么障碍?”秦千开口。
牛头转向他:“可能是刀,可能是火,可能是……”他笑了声,
“你最怕的东西。”
地下室温度突然降了两度。
甜甜吸了吸鼻子,林檎往秦千身后挪了半步。
“还有半小时开始。”牛头指了指墙上的钟,
“现在去准备室。”
准备室是两间小铁皮屋,黄队进了左边那间。
乔家劲踹了脚铁皮,哐当响:“那牛头肯定有问题,”
“刚才说‘障碍’是最怕的东西——怎么知道我们怕什么?”
“他们查过底。”齐夏靠在墙角,
“地牛能搞到二十颗晶体,信息网不会小。”
秦千摸出兜里的晶体,在手里转:“关键是‘核心’。”
他抬头看众人,
“不管是什么,抢到就跑,别恋战。”
“甜甜、林檎跟紧我,乔哥护着后面,齐夏——”
“我开路。”齐夏把袖子往上卷,露出精瘦的肌肉,
“场地里如果有陷阱,我先踩。”
“操,你当自己是肉盾?”乔家劲瞪他,
“要踩也是老子踩——”
“叮。”
铁皮屋的门被敲响,牛头的声音透进来:“时间到,去场地。”
黄绿两队在两扇门前站好。
黄队的门是黄色,绿队的是绿色,都刷着斑驳的漆。
“三。”
牛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二。”
秦千看了眼齐夏,对方冲他点了下头。
“一。”
门“吱呀”一声开了。
台阶比地下室的更陡,往下走了七步,脚踩上实地。
场地很大,像个废弃的工厂,头顶是生锈的钢架,地上铺着铁板,泛着冷光。
正中央立着个倒计时钟,红色数字跳动:59:59。
铁板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秦千眯起眼——是血。
一滴,两滴,顺着铁板缝隙往下淌,在众人脚边汇成小滩。
齐夏突然拽了下他胳膊,指向倒计时钟上方。
那里挂着块木牌,用红漆写着:
“核心,在你们最怕的东西里。”
秦千盯着木牌上的红漆,突然想起昨晚巷子里那滩血。
那血里的影子,带头那个咧开的嘴,和疤脸男的伤疤,形状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