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弟”不翼而飞

头痛。

那是一种沉闷的痛，仿佛有无数个微小的工匠正在脑壳内侧不知疲倦地敲打，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下清晰的钝击。

蓝月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手臂刚一动弹，却猛地僵在半空。

触感不对。

非常不对。

一种难以形容的光滑，细腻得过分，像是最上等的丝绸。

皮肤底下，似乎连那层薄薄的、属于男性的肌肉纹理都变得柔和了，失去了往日带着力量感的轮廓。

宿醉的他惊醒了几分。

他猛地低下头。

映入眼帘的，是盖在身上的薄被，被他的身体撑起一个明显比记忆中要小得多，也柔和得多的弧度。

这弧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然后视线艰难地往下挪，最终凝固在被子覆盖的下半身区域。

那里，绝对是空的。

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平坦。

相伴二十载，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重量感和轮廓，消失了！

“操！”一个清脆的单音节从喉咙里滚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尖？像被捏着嗓子挤出来的。

“缩阳入腹？” 混乱的脑子里，某个极其荒诞的武侠小说词汇突然蹦了出来。

蓝月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得像是在哭，“怎么可能！这鬼话老子三岁就不信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掀开了那层轻薄的、此刻却重逾千斤的被子。

被子被粗暴地掀开，带着一股凉风。

视线死死钉在目标区域。

平坦。

绝对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平坦。

光滑的皮肤覆盖着平坦的小腹，向下延伸，本该属于男性的熟悉无比的构造，彻底消失了踪影。

那片区域简洁得近乎残酷，只有属于少女干净柔和的线条，再无其他。

蓝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一个细弱得如同蚊蚋的声音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完全陌生的尖细的属于小女孩的腔调。

“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手，那只属于他自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带着一种濒死动物般的痉挛，极其艰难地向上移动。

他僵硬地低下头，视线艰难地越过小巧的下巴，落在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前。

睡衣的领口有些宽松，松松垮垮地垂着。但透过那层薄薄的棉质布料，他清晰地看到了……两个小小的、微微隆起的弧度。它们的存在感是如此微弱，以至于在刚才天翻地覆的“二弟消失事件”中，竟然被完全忽略了！

然而现在，它们的存在感却如同针尖般刺目。

“对…对A……” 一个极其精准又带着无尽悲凉的词汇，不受控制地从他那张萝莉嘴里冒了出来。这词汇像带着冰碴子，冻得他一个激灵。

不行！必须确认！这该死的“新配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死死盯着自己胸前那两小片可怜的隆起，眼神复杂。手指，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极其缓慢地颤抖着，一点一点地靠近。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睡衣柔软的布料。隔着那一层薄棉，能清晰地感觉到底下皮肤的温热。他深吸一口气——这吸气的声音也尖细得不像话——然后，猛地将手按了下去！

触感……很软。

非常软。

像塞了一小团刚和好的、极其细腻的面团。带着人体特有的温热，软乎乎地陷下去一小块。但这“面团”的规模……实在小得可怜。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再用力一点，这小小的、可怜的弧度会不会首接被按得消失不见？

“靠……” 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粗口从喉咙里挤出来。蓝月的手指触电般缩回，仿佛刚才触碰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什么滚烫的烙铁。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胸前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山包”（称之为“丘陵”都显得过于抬举），巨大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将他淹没。

“二弟……没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换来的……就这？！” 他低头，视线最终定格在镜子里那张惊慌失措、稚气未脱的萝莉脸上。

蓝月的身体猛地一颤，电流狠狠击中，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柔软的床垫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旋转、变形。他死死地瞪大着双眼，瞳孔涣散。

“我蓝月……当了二十年的纯爷们……” 那尖细得不像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夜之间……货真价实的‘二弟’……它……它就不辞而别了？”

这算什么？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猛地睁开——视线所及，依旧是那个平坦得让他绝望的下半身，依旧是那双纤细得不像话、此刻正微微颤抖着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