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曼谷，湿热的风裹挟着香料和茉莉的气息扑面而来。秋燕站在香格里拉酒店顶层的套房里，指尖轻轻划过平板电脑上的销售数据报表。窗外，湄南河在晨光中泛着金色的波光，货轮缓缓驶过，留下一道悠长的水痕。
"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市场份额己经稳定在35%，"她转头看向正在系领带的铁山，"但缅甸和柬埔寨的数据还是上不去。"
铁山调整着袖扣，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他走到秋燕身后，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目光扫过屏幕："周虎的'虎跃酒业'在那边压价太狠，我们的高端定位反而成了劣势。"
秋燕微微侧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乌木香，这是她去年在迪拜给他挑的香水，混合着他本身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今天约了缅甸最大的经销商吴敏登，"她合上平板，"听说他最近和周虎走得很近。"
铁山的手指在她肩上轻轻一捏："那就看看谁能给他更好的条件。"
曼谷半岛酒店，下午三点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镀金餐具上跳跃，吴敏登用银质叉子戳了戳面前的芒果糯米饭，笑容圆滑得像抛光的玉石："赵总，程总，你们的产品确实好，但在缅甸，价格才是王道。"
秋燕抿了一口面前的椰子水，不急不缓地开口："吴先生，燕山酒业从不打价格战。"她示意助理打开随身携带的檀木盒，"这是我们即将推出的新品，'湄公河之月'，专为东南亚市场研发。"
盒中躺着一只青瓷酒瓶，瓶身上用金粉勾勒出湄公河的轮廓。铁山亲自开瓶，琥珀色的酒液倾入水晶杯，瞬间散发出混合着热带水果和糯稻的醇香。
"采用缅甸本地的香米和泰国茉莉花二次发酵，"铁山将酒杯推向吴敏登，"酒精度控制在16度，适合东南亚气候。"
吴敏登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举杯浅尝，眉毛惊讶地上扬："这口感..."
"成本比我们的经典款低30%，"秋燕微笑，"但零售价可以维持不变。"
谈判持续到日落时分。当吴敏登终于在合同上签字时，秋燕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熟悉的腕表，和周虎上个月在新闻发布会上戴的是同款。
"吴敏登是周虎的人。"铁山晃动着杯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那块表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三块。"
秋燕靠在露天栏杆上，曼谷的夜景在她身后铺展成璀璨的星河。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真丝长裙，珍珠耳环在鬓边微微晃动："所以他故意压低我们的市场份额，逼我们推出低价产品。"
铁山站到她身后，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栏杆上，将她笼在怀中："周虎想拉我们下水，做低端市场。"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但我们偏不。"
秋燕转身，手指轻轻搭在他的领带上："所以'湄公河之月'..."
"是个幌子。"铁山低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真正的王牌下周才到。"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一艘巨型货轮正驶入新加坡港口，甲板上整齐排列着橡木桶。
"苏格兰的单一麦芽，"他的拇指抚过屏幕，"我们收购了高地的一家百年酒厂，原桶进口。"
秋燕挑眉："所以这半年你频繁飞英国是为了..."
"给周虎准备惊喜。"铁山收起手机，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醇厚和一丝危险的意味，首到秋燕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王大志从国内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上的老警察脸色凝重："刚收到消息，周虎在缅甸的酿酒厂发生了爆炸，至少二十吨酒浆泄漏进了伊洛瓦底江。"
秋燕和铁山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
"查清楚是什么酒，"铁山声音沉了下来，"特别是成分。"
秋燕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刚收到的检测报告。报告上的数据触目惊心，泄漏的酒液中检测出高浓度的δ-9毒素。
"周虎在缅甸批量生产毒酒，"她声音发紧，"现在借事故让毒素进入水系。"
铁山从身后拥住她，手掌覆在她握着报告的手上："明天一早飞仰光，"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这次不是商业竞争了。"
秋燕靠在他胸前，望着窗外漆黑的河面。远处，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风雨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