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雨水顺着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将燕山集团总部大楼外的霓虹灯折射成模糊的光晕。秋燕站在86层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白金智能手环。这个取代了传家铜镯的现代设备内侧，依然镌刻着那道月牙形纹路，此刻正随着她的脉搏频率微微震动。
"最新市场监测报告。"首席运营官陈明将平板电脑轻轻放在胡桃木办公桌上，"云南市场出现异常波动。"
秋燕转身时，高级定制西装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她点开全息投影，三维地图上代表燕山酒业市场占有率的蓝色光点突然被一片猩红侵蚀，以昆明为圆心，半径200公里内的七个主要城市，中高端白酒销量在48小时内暴跌12%。
"查清楚了吗？"她的指甲在"虎跃酒业"的商标上悬停，那个设计成猛虎獠牙形状的"虎"字LOGO正泛着不祥的血色。
陈明推了推金丝眼镜："今早刚拿到工商备案资料。法人代表周虎，注册资本5亿，外资背景。"他调出股权结构图，德国黑森堡集团的标志像只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蜘蛛，"最蹊跷的是生产技术备案"
平板上突然跳出的新闻推送打断了汇报。春城晚报的头条照片里，戴着银质半脸面具的男人正剪断红色绸带，身后崭新的厂房外墙悬挂着巨幅广告：传统秘方·百年传承。秋燕的瞳孔骤然收缩，广告背景上那朵七瓣槐花标记，与父亲实验室档案上的δ组徽章分毫不差。
"备车。"她的声音比云南高原的冰雹还冷，"我要亲自去现场。"
三小时后，燕山集团的纯电动轿车无声滑入虎跃酒业开业典礼的停车场。秋燕隔着单向玻璃观察庆典现场，周虎的金属面具在镁光灯下反射出冷冽的光。当记者问及创业初衷时，他刻意抬高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
"某些企业打着创新旗号，糟蹋老祖宗留下的酿酒工艺。"面具下的嘴角扭曲成夸张的弧度，"虎跃要做的，是让真正的燕归酒重见天日！"
秋燕的智能手环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安全主管张毅的加密通讯接入："夫人，查到生产线情报了。他们从捷克进口的蒸馏塔，是δ组八十年代设计的改良版。"
后座阴影里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果然挖到老东西了。"铁山不知何时上了车，黑色风衣上还带着机场的寒意。他后颈的月牙形疤痕在车内氛围灯下泛着淡金微光，那里现在植入了第二代生物芯片，与燕山集团的中央数据库实时相连。
"德国人不会平白投资五亿。"秋燕调出全息键盘，指尖在虚空中快速敲击，"查黑森堡近三年的并购案。"
铁山忽然按住她的手。车载AI"燕七"突然弹出红色警报窗口：生产线监控画面里，几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在调试培养罐。放大二十倍后，其中一人右手虎口处的青色纹身清晰可见，δ-7实验体编号。
"周永强的旧部。"铁山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当年负责毒素配比的。"
典礼现场突然爆发惊呼。周虎掀开了中央展台的防尘罩，水晶展柜里躺着本泛黄的线装书，扉页上"林见海"三个字力透纸背。秋燕的呼吸瞬间凝滞，那是父亲的酿酒笔记原本。
"要动手吗？"张毅的拇指己经按在安全箱指纹锁上。
铁山摇头，调出智能眼镜的望远模式。笔记第三页被刻意展开，上面的墨迹新鲜得可疑："赝品。真的在瑞士银行保险箱。"他嘴角勾起冷笑，"不过这个饵够香了。"
返程的首升机上，秋燕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铁山将分析报告投射在舱壁上：虎跃酒业的生产线布局图与δ组1987年的绝密档案重叠率高达91%，但关键的酵母培养室位置却偏离标准设计。
"他们在养别的东西。"秋燕突然明白过来，"不是要复刻燕归酒..."
铁山接上后半句："是要做出当年周富贵没能完成的毒酒。"
智能手环突然亮起红色预警。王大志的加密讯息带着三十年前的档案照片弹出：年轻时的周富贵站在δ组实验室，手中试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图片备注只有一行小字，"虎跃新品发布会定在下月初七"。
"看来..."秋燕将父亲笔记的复刻图发送到全集团高管终端，"我们的古法窖藏计划得提前了。"
首升机掠过滇池时，铁山突然按下隐私隔板。他粗糙的指腹抚过秋燕腕间手环的月牙刻痕，那里正泛着异常的红光："芯片监测到你的肾上腺素水平超标了。"
"只是想起父亲的话。"秋燕望向舱外渐暗的天色，"他说过，最好的酒曲..."
"要经得起火烧。"铁山接完这句话，突然咬住她耳垂低语，"就像现在。"
他的手己经探入她的裙摆，精准找到她后背的敏感带。秋燕在战栗中想起当年那个雪夜，少年铁山翻过酒坊墙头，带着满身寒气将她按在蒸锅边的场景。此刻首升机轻微的颠簸像极了当年蒸腾的水汽，而铁山咬开她胸前束缚的力度，与揭开发酵缸泥封时如出一辙。
"回酒店。"她喘息着按下座椅调节键，"我要亲眼看看他们的'传统工艺'到底多传统。"
当夜，燕山集团安全部潜入虎跃酒业外围。传回的显微照片显示，厂区排水管残留物中含有δ组档案记载的TX-7催化剂成分。这种本该在三十年前销毁的化合物，正是当年周富贵用来制造矿工"意外"的关键。
秋燕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镜前，铁山正为她扣上珍珠项链。镜中倒映着床头柜上的两份文件：左边是明日要签署的古法窖藏项目书，右边是安全部刚送来的虎跃厂区热成像图。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她锁骨间的月牙吊坠里达成微妙平衡。
"周虎在等我们自乱阵脚。"铁山的手指顺着她脊椎滑到腰窝，"那就给他看场好戏。"
窗外，昆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而远在城郊的虎跃酒业厂区，某个培养罐里的液体正悄然改变颜色，像头蛰伏的猛虎睁开猩红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