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昆明索菲特大酒店的玫瑰花瓣上，秋燕己经站在衣帽间的智能镜前试第三套礼服。淡金色的鱼尾裙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后腰处若隐若现的槐花胎记被半透明的薄纱笼罩，像封存在琥珀里的古老秘密。
"这条太招摇。"她皱眉去解颈后的系带，珍珠纽扣却缠住了发丝。
一双手从身后覆上来，带着熟悉的粗粝触感。铁山的气息混着须后水的冷冽贴上她后颈，金属袖扣擦过的肩胛骨，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周虎配不上你这么费心。"他咬开缠住的发丝，舌尖顺势舔过那颗月牙形的红痣。智能镜面突然雾化，防窥模式自动启动。
秋燕在朦胧的镜面里看见他军装衬衫的领口，那里别着枚不起眼的铜质领针，实则是微型信号干扰器，能屏蔽半径五米内所有监听设备。
"德国品鉴团十点到场。"她转身替他整理领带，指尖在暗纹提花上流连，"黑森堡的酿酒顾问海因茨，是δ组八十年代的外聘专家。"
铁山突然攥住她手腕，将人抵在智能镜上。未关闭的虚拟衣橱界面还在空中浮动，全息投影的礼服一件件从他们相贴的身体间穿过。
"昨晚的监控显示..."他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周虎面具下有数据传输端口。"
秋燕突然明白他反常的亲密举动，衣帽间可能被监听了。她勾住丈夫的皮带扣，佯装嗔怒："赵总这是要耽误晨会？"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
"正好让对手听听。"铁山低笑着解开她腰侧的隐形拉链，"燕山总裁的'工作状态'。"
智能镜的防窥层下，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海因茨好甜酒，准备B计划”
昆明会展中心的穹顶洒下人造阳光，燕山集团的展台被设计成微型酒窖。秋燕端起水晶杯走向德国代表团时，铁山正在演示智能酿酒系统，全息投影的酵母菌株随着他手势分裂重组。
"这是我们用古法改良的'槐香纪年'。"秋燕将酒杯递给银发苍苍的海因茨，"酒曲取自青山村最后的老槐树。"
德国老人浅尝一口，灰蓝色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微表情没逃过铁山的眼睛，当年δ组的味觉测试档案记载，海因茨尝到TX-7催化剂时会有右眼睑颤抖的反应。
"太完美了！"老人举杯对着光源，"这让我想起..."他突然噤声，瞥了眼不远处的周虎。
秋燕的高跟鞋不动声色地踩上铁山的皮鞋。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完成信息传递，海因茨认出了配方，但周虎不知道燕山己经复原了真品。
"各位请看。"铁山突然揽住妻子的腰，将她带到中央展台，"这是我们即将上市的婚庆定制款。"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他们当年的婚礼影像：铁山用地质锤挑开红盖头，秋燕腕间的铜镯在喜烛下泛着柔光。当画面定格在交杯酒瞬间时，智能酒柜突然弹出十二瓶琥珀色液体。
"每瓶都含有我们结婚那年封坛的原浆。"秋燕的声音像浸了蜜，指尖却悄悄在铁山掌心画圈，这是他们发明的密语：「周虎在录像」
铁山突然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舔去她唇边不慎沾到的酒液。媒体闪光灯骤然大作，这个亲昵动作完美遮挡了他低语的内容："第三排穿灰西装的是美食周刊记者，刚收了周虎的红包。
回到总统套房，秋燕刚扯下高跟鞋，就被铁山拦腰抱进浴室。智能浴缸正在放水，玫瑰精油的气息掩盖了电子设备运转的细微嗡鸣。
"别动。"铁山在她耳畔呵气，手指却利落地拆开她发髻里的微型窃听器，"周虎送的小礼物。"
秋燕任由他解开盘发，温热的水流漫过脚踝时，铁山突然单膝跪地，捧起她泛红的足尖轻吻。这个看似温存的姿势，实则是为了检查她脚踝红绳铃铛里的纳米传感器是否正常。那是王大志上周刚送来的反监听设备。
"海因茨偷偷塞给我的。"她张开攥了一路的餐巾纸，上面用酒液画着分子结构图，"虎跃在复刻δ-9。"
铁山瞳孔骤缩。δ-9是周富贵研制的神经毒素，当年混在酒里造成矿工痴呆的元凶。他扯过智能浴缸的控制面板，快速输入三重加密指令，水流立刻变成不透明的乳白色。
"看来我们的'古法窖藏'要提前上市了。"他咬开她背后的搭扣，舌尖沿着脊椎凹陷处描摹，"正好用你昨天想的那招..."
秋燕在蒸腾的水汽中仰起头，铁山的唇正游走在她的胎记上。这个当年被母亲用银针标记的位置，如今成了他们传递密讯的活体密码本。当他的牙齿轻轻碾过那朵槐花轮廓时，她突然明白了丈夫的计划。
"用真酒钓假酒..."她喘息着打开防水平板，调出新品发布会方案，"但需要诱饵足够。"
铁山的手从水下探出，湿淋淋地按下确认键。全息投影在蒸汽中展开，显示的是瑞士银行保险库的实时画面，那本真正的林见海酿酒笔记，正在防弹玻璃后泛着岁月的微光。
"够吗？"他含住妻子的耳垂低语，另一只手己经滑向浴缸边缘的紧急按钮。
午夜两点，秋燕裹着丝绒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昆明城的灯火像被打翻的星河，而远处虎跃酒业的厂区亮着几点诡谲的红光。
铁山从背后贴上来，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他手里端着杯冰镇过的"槐香纪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极了那年雪夜她第一次酿酒时，蒸锅盖上凝结的霜花。
"尝尝？"他将酒杯抵在她唇边，"按你父亲1987年的配方调整的。"
秋燕就着他的手啜饮，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勾起记忆深处最隐秘的滋味，十西岁那年，父亲最后一次教她辨酒时，用的就是这种混着松木与蜜香的口感。
"比虎跃的样品如何？"铁山突然问，手指抚上她随吞咽滚动的咽喉。
"他们多加了0.3克肉桂。"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愣住，"你怎么..."
铁山轻笑，点开智能手环。全息屏幕显示虎跃的化验报告，成分分析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最下方一行小字标注着：「取样时间：今日15:47」，正是她在品鉴会假装补妆时，用口红型取样器获取样本的时刻。
"王大志刚传来的消息。"铁山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酒液的反光映在玻璃上，"周虎明晚要办私人品鉴会。"
秋燕突然转身，睡袍腰带扫落茶几上的平板。画面亮起的瞬间，她看见自己后腰的胎记被扫描成3D模型，旁边是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δ-9需要活体催化剂。"铁山的声音突然变冷，手指却温柔地梳理她的长发，"你母亲当年就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截断。秋燕揪着他的衣领，尝到他唇间残余的酒香，混着某种决绝的铁锈味。当她的手探入他衬衫下摆时，触到了那个随身携带的微型保险箱，里面锁着能摧毁整个虎跃酒业的终极证据。
智能窗帘无声合拢，将虎跃厂区的红光隔绝在外。黑暗中，铁山咬开她睡袍系带，秋燕喘息着在他肩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抓痕。
次日清晨，秋燕在咖啡香气中醒来。床头柜上摆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杯底压着张字条：「己安排海因茨'意外'看到真迹，今晚收网。——山」
她赤脚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摆着昆明老字号的破酥包子，旁边是用干冰保存的槐花露，这是铁山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的伴手礼。
平板电脑亮起提示，安全部发来的监控画面里，周虎正对着手机咆哮："必须搞到林见海的原版笔记！"面具下的电子眼闪着猩红的光。
秋燕抿唇微笑，指尖轻抚锁骨间的月牙吊坠。那里藏着比父亲笔记更致命的武器，她和铁山共同研发的新菌株，能像当年母亲驯服野酵母那样，让δ-9的毒素在二十西小时内分解成普通酒精。
她端起槐花露一饮而尽，甘甜中带着铁山特有的宠溺味道。就像他今早离开前，那个落在胎记上的吻，温柔得像对待稀世佳酿，又强势得如同窖藏多年的烈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