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竺闪身到了苩荷的身旁,云岳和云华追了上去,许华缓缓爬起,徐徐地跟随他们。
叮叮叮,许久之后苩荷忽的听到了一阵接一阵的声响。
昏暗的地洞,前方乍然变得豁然开朗,明亮起来。
出了地洞,苩荷见到周遭都是搬运石头,以及捶击山石的一个又一个满脸麻木之色的男子。
正方面具的男子歪了歪头,细密的铁网对着苩荷。
苩荷与他对视,竟是发现他的双眼前的铁网的细孔极小,根本无法看出他的眼型和眼眸是什么样子的。
谨慎缜密,不可小觑。
苩荷暗暗在心底给正方面具的男子贴上恰当的标签,转眸看向周遭的人们。
看着他们麻木地重复搬运砸石的动作,苩荷没说什么地往前走去。
这些人的命运由不得她变更,正方面具的男子说是爱自己,但她看得出他不会对自己无底线地妥协。
显然,他跟喵主子是同一类多人,他俩都是制定了目标,不达成目标绝不罢休的狠角色。
昨夜看似他为了自己诸多的退让,实则那都是一些没有触及他的利益的小事,答应自己又何妨。
好在通过他的退让,苩荷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落单了,目前来说不用被他掳走就担心自己会失身。
只要这样就好,至于以后的事真要有了变化,那就再想法子应对,应对不了保住了命,那也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要她为了贞洁要死要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重活一世的她在幽城里除了看到更多的人性的黑暗,也是看到过不少生死不离,矢志不渝的恋人,也曾想过会不会在这遇到个喜欢的人。
由此,若是真在这找到个与她相爱之人,定是想将自己完好地给对方。
不过要是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却意外失了贞洁,那么也不会为此寻死觅活,活对于她来说还是胜过一切。
此前当了母亲的邻居宝妈告诉她,孩子的性命要比自己活命更重要。
确实无法否认伟大的母爱,在面临孩子和自己有性命之危,只能二选一时,母亲都会选择让孩子活。
前世的自己没经历过这样的母爱,不过在新闻里却看过不少这样的母爱。
这让她很是震撼,却是很难想象自己成为母亲,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自己认定了自己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邻居本是个年轻靓丽喜欢到处去走的女子,生了孩子后不修边幅,身材走样,整日就围着孩子转了,哪里都不愿去。
曾经自己问她,为何不愿出去了,她说带孩子出去要喂奶,要准备各种的东西,没人帮你带你会觉得不如在家,没了那么多的麻烦。
咦,想多了。
苩荷赶忙打住自己飘忽的神思,视线定格于前方一抹瘦削的倩影。
看着倩影与周遭的人们格格不入,苩荷觉得张来娣跟邻居的宝妈一样,定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的命,才会委屈自己在这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
毕竟,此前她在老妪的跟前为了西个孩子不被打才暴露出自己的神力,那是她隐藏了多年最不堪的秘密。
张来娣抱着数百斤的矿石往前走,就此对上了苩荷疼惜的目光。
这一刻,张来娣的委屈不知觉爆发了出来,望着苩荷哭得像个小女孩。
本来张来娣的脸也确实有欺骗性,谁能想到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力大无穷?
看着就像是个邻家小女孩的她,堪比苩荷前世被卖前,小了自己十岁的小妹。
苩荷快步上前,将丢下了矿石跑向她的张来娣拥入怀,任由她哭湿自己的领口。
如今才十八岁的张来娣,五年生了五个孩子,就这期间还小产过两个孩子,可想她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古代女子嫁得早,生得也早,生得也多。现代倒是都没多少的年轻人愿意生孩子了,与此形成一个极端的对比。
想到这更怜惜张来娣的苩荷,轻拍她的背:“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五个孩子还等着你呢。”
张来娣闻言后,不好意思地放开苩荷。自己作为五个孩子的娘,竟对苩荷哭成了孩子的模样,真是难堪。
苩荷扭头看向正方面具的男子,拉着张来娣的手。
“我是管不了你做什么事,但她的命可以留吧?”
正方面具的男子紧盯着张来娣的手,心里在叫嚣着砍了它,却平和地回复苩荷。
“苩荷想要她活,她自是不会死。”
这话一出,周边麻木不仁的人们全都望向了苩荷,眼底爆发的求生意志,看得苩荷眼疼。
要说自己又不是圣母,哪能管得着那么多人的命。就算她真想救他们,正方面具的男子势必也不会答应她。
人呐,得有自知之明。
正方面具的男子见到所有的人都望向了苩荷,面具底下的唇邪恶的勾起。
“苩荷可要为其他的人也求情,让我全都留着他们的命?”
苩荷对于他这恶趣味的试探很是无语,没好气地答他。
“你以为你是纣王,我是苏妲己吗?这么多的人的命,哪是我一言堂能决定的啊?要是我真有这本事,用得着被你抓来吗?”
包括老妪的丈夫在内的所有的人瞬间低下了头,他们自然知晓苩荷一等,昨夜就被抓来这了。
若不是这个恶魔发话让他们以为苩荷真的能从他这救下他们,他们也不会寄希望于苩荷,这么一个外人。
“呵呵,顽皮。”
正方面具的男子闷笑出声,冷戾的眸光扫向众人,众人就惶恐地继续埋头干活,再也不敢望向苩荷一等。
张来娣也害怕地握紧了苩荷的手,这人很可怕,手段极其的惨无人道。
冉城的人没人敢忤逆他,说起来她是第二次见他。
第一次见他,还是三年之前冉城突然易主,那个掌控了冉城的人突然对忽现的他跪拜。
此人就出来露了一面,杀了一大批想要反抗的人们。
那一天,冉城的河被血染红。至今她都记得,当时的土地被血侵染得多红,罗列的陈尸又是如何的多,令人生怖,频发噩梦。
“那么,她什么时候能跟我一起离开这?”
苩荷蓦地提问,气氛也因此降至冰点。
老妪的丈夫一等愤恨地用余光瞥着她,觉得她莫不是想要连累他们一起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