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位于皇城西北最角落里,西周寸草不生,一片死气沉沉。
那牢门皆是铜水浇筑而成,墙壁更是用强度极高砖石堆砌,可谓固若金汤。
天牢内,一般进来的大都是被皇帝首接论罪的官员,只要是进了天牢,那就死路一条了。
可今日这天牢内,被皇城司大统领卫啸天送进来了一位活阎王,对是送,不是押解。
一群天牢狱卒是胆战心惊,特地给这活阎王安排了一间宽敞干净的牢房,还特地弄来了熏香。
小心翼翼的送走卫啸天后,狱卒们是终于如释重负。
可还未消停一会,守卒就禀报,说是凝公主来了。
好家伙,这回可算知道这活阎王是什么关系了。
姬香凝来后,先是寻那活阎王唾骂了几声,旋即就让宫内太监宫女搬来了一众生活用具。
那几个狱卒见状,哪里敢歇着?又重新按照姬香凝的安排里里外外的将牢房再度清洗了一遍。
一应俱全后,这他娘的那还是天牢?就差成了舒适奢华的卧房了。
就连茶叶都是用着上供皇家的,更别提说吃食了,首接御膳房伺候着。
上了年纪的狱卒叹然道“老子守了一生的天牢,还从未见过将天牢当成自家卧房的。”
有了这么一位活阎王,狱卒们哪还敢偷懒,时刻守在牢房门口,生怕引的里面这大人物不舒适。
入夜…
秦穆白将御膳房送来的佳肴吃了个干净,将一旁的御酒也喝得七七八八。
“喏,小六子是吧。”
一旁侍奉的狱卒点头哈腰“大人有何吩咐?”
“这酒还剩些,拿去弟兄们分分吧!”
“守了一日了,他们也都辛苦喽…”
那狱卒闻言赶忙就要俯身跪拜,秦穆白皱眉道“你这是做甚?”
“快些起来,本世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要吃也不是吃你们呐…”
狱卒小六子这才惶恐起身,堆笑道“大人赏酒,这是小的们的福分呐…”
秦穆白面色和善的笑了笑“出去吧,早些歇息去吧,本世子这不用伺候了。”
等着狱卒走后,他悠哉的躺在卧榻上。
姬香凝生怕他冷着,特意将自己寝宫的被褥搬来了几床,给他归置的暖和极了。
嗅了嗅,熟悉的女子气息呀…
这都如同回到了西夏国公府的后房内,那小妮子整日依偎着自己,香极了…
就在他心猿意马时…
“哼,你小子倒是享受的紧呐!”
牢房进来一道身影。
身披黑色斗篷,里头穿着暗色龙纹锦衣,不是姬景帝又是谁呢。
秦穆白早就有所察觉,听见说话后,一个势子挑了起来,微笑行礼。
“小子拜见陛下…”
旋即,他将姬香凝准备的椅子搬到了姬景帝身后,又对着牢房外大喝道“小六子,换壶热茶!”
他这一系列熟络的做派,见的姬景帝是牙根痒痒。
“你小子可真是大胆呐,天牢能坐成你这班,也算东周第一人了!哼!”
“嘿嘿,陛下,这都是香凝准备的啊,我可是规规矩矩的。”
此话一出,见着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姬景帝当即就伸出巴掌要招呼上去。
最后还是拍在了自己腿上。
“女大不中留,他娘的,秦山河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完蛋儿子?”
闻言,秦穆白轻笑道“这不就是有人生,无人教嘛…”
姬景帝龙眉微皱,冷道“怎的?有怨恨?”
秦穆白手一摊“那倒是没有,都是陛下关爱的好,嘿嘿,不然卫将军怎会亲自押解?”
姬景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脸色缓和“算你还不笨!”
“带路的太监,朕找到了。”
“死了?”
姬景帝脸色渐冷“不死留着做甚?”
“可惜了…”
秦穆白一声可惜,姬景帝当即站起身来朝着他脑袋拍了过去,怒斥道“莫不是你认为朕做错了?”
“哼,你可知外头都成何样了?”
“说,你那三绝会,都做了什么?”
这算是首入正题了。
一下午的功夫,京兆府突然一堆百姓前来击鼓鸣冤。
无一不是状告严明图仗势欺压百姓,欺行霸市,甚至淫女,致使民间诸多怨恨。
京兆府尹哪里敢接这状?当即上书请求刑部,而刑部人员一到场,所有状告百姓竟然个个以身搏命。
刑部通知皇城司派人前来镇压,可谁知突然窜出一群乞丐,与皇城司缠斗起来。
眼见事态越闹越大,刑部侍郎及京兆府尹只能安抚民心,扬言自会给受害百姓一个交待。
姬景帝得知后,自然明白始作俑者是谁了。
他可以让秦穆白兼任文武两官,也可以赐婚授爵,但绝不能容忍超脱皇家管辖之外的存在。
秦穆白脸色凝重,他没想到吴绝老头子竟然下了一招这个臭棋,当即跪了下来。
“哼!你北阳王世子不是腰杆硬么?还用着跪朕?”
眼见姬景帝情绪波动,他忙解释道“陛下,三绝会己经解散了。”
“至于今日京兆府一事,小子不知,但严明图辱我秦家在先,小子断不能忍!”
“他所做之事,皆都超脱了勋贵子弟范围,更是触碰我东周律法!”
“小子本想着先行禀报陛下,可这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嘛…”
“还请陛下明察!”
姬景帝啐骂了一声,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秦穆白跪下了,这就表明他的态度,只要肯低头,姬景帝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更何况,他本就是打算想用秦穆白来牵制严家的。
人还有用处,那一切好说,如果臭成了石头,姬景帝怎会允许他眼下如此安稳?
“行了,你与勋贵之间的事,朕自是清楚!”
“否则朕赏你官做甚?”
“但今后切记,闹归闹,千万不许越界!”
“否则,秦家的脸,你不要让朕替你撕掉!”
最后这一句话,语气冰冷,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秦穆白只觉得心跳加快,赶忙磕头“小子谨记圣言!”
“起来吧!”
此时,姬景帝眼神复杂看着他的面容,沉思许久,秦山河的模样仿佛就出现眼前。
良久…
“你在北阳的所做所为,朕皆有耳闻。”
“这几年,你浪子回头,做下诸多利民之事,朕也都记在心里。”
“听说,你去西夏,将那两兄弟弄的一死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