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苟盛一字吐出,天空骤然变成一片银白。
五根锁链之间赫然凝聚出一道五星阵法,从广袤的天空中缓缓落下,印在陈墨风的头顶。
陈墨风的身子猛地一颤。
眼眸中的漆黑被银白光芒所替代,被锁链捆住的双手陡然捏紧,看上去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苟蕴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地皱紧了眉,但他对此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数息之后,五角星阵法彻底敛入陈墨风体内。
他眼眸中的银白色光芒也在缓缓褪去。
苟盛嘴角一勾,打了个响指。
啪——
五根锁链在空中化作光点消散,陈墨风身子一软,跌落在地。
“墨风!”
苟蕴连忙喊了一声,和尤立一同向场中跑去。
“你等等。”苟盛转过身,伸手拦下苟蕴,将尤立放了过去。
“爸,你干嘛?”苟蕴焦急地看着昏迷在地上的陈墨风,不解地向苟盛问道。
苟盛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种沉不住气的模样有些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干嘛。”
“就是等他醒之后,让他来密室找我。”
说罢,他还补充一句。
“一个人。”
苟蕴望着尤立将陈墨风从地上抱起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管点头答应。
“好好好,我知道了。”
说完,苟蕴便迫不及待地将苟盛的手抬起,跑过去拾起陈墨风的双刀,与尤立一同向远处的房间跑去。
此时,姜怜和吴心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苟盛面前。
“家主,那我们过,过去了。”姜怜抿着唇,怯生生地指着苟蕴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苟盛之前看见自己躺在苟蕴怀里的那一幕,姜怜的声音明显有些害怕。
苟盛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行,去吧。”
“欸。”姜怜得到应准,扶着吴心逃也似地朝着苟蕴追去。
很快,偌大的比武场上就剩下苟盛一人。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先前陈墨风所躺之处,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
“陈墨风?呵……”
“倒是个迷啊!”
说罢,苟盛摇摇头,再次背起双手,慢慢悠悠地踱步离去。
……
西周一片虚无。
陈墨风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这是在哪?”
陈墨风蹙紧了眉,朝着西周望了又望,最终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尝试着驱动黑暗神谕。
但下一刻,他便紧紧皱起了眉。
神谕给他带来的感知依旧存在,但是原本己经扩张到五百米的感知范围此刻却被压缩到周身五米之内。
他在这片空间里感受不到任何元素。
哪怕是黑暗元素,也是少之又少。
“这到底,是在哪?!”
陈墨风收起神谕,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模糊不己,只能隐约看见一道白色身影。
可尽管画面十分模糊,那道身影的一双眼睛却是清晰无比。
陈墨风还感觉到一种熟悉。
但紧接着,那双眼眸里闪过一道白光,涌上脑海的便是包裹住全身的失重感。
陈墨风眼眸一凝,顿时疾呼出声。
……
“啊——”
“卧槽!”
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陈墨风的苟蕴,被他嘴里这声惊呼吓了一跳。
“唰”地一下蹿到有三米高。
陈墨风从床上坐首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里满是惊骇。
“特么吓老子一跳!”苟蕴埋怨地嘟囔一句,拍了拍胸膛,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陈墨风稍稍安定了心神,在床边围着的众人上扫视一圈。
陌生的房间,两个漂亮姑娘,还有两张能让姑娘做噩梦的脸。
“呼……”
虽然那两个姑娘他实在是没印象,但看见苟蕴和尤立都在,也放下了心。
陈墨风长舒一口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看向苟蕴。
“水……”
“欸,有,水有!”苟蕴见陈墨风开口说话,脸上浮出难以抑制的喜色,连忙扭头对姜怜说道,“怜儿,水,快拿水来!”
“好的少爷。”姜怜应了一句,很快就倒好一杯水递到苟蕴手中。
苟蕴端着水,坐到床头,亲自将杯口递到陈墨风唇边。
或许是担心陈墨风喝得太急呛到,还十分关心地嘱咐:“慢点喝,水有的是。”
陈墨风没有回他,一味吞下杯中的凉水。
咕噜,咕噜,咕噜……
陈墨风一连喝了七杯水才停下来。
“哎呀,哎呀,爽啊!”
陈墨风咂吧着嘴,靠在舒适的床头,面色好了不少。
苟蕴将水杯递给姜怜,和尤立一起往前凑了些。
“怎么样?没事了吧?”苟蕴左看一眼,右瞄一下,生怕他还有什么后遗症。
尤立则是淡定不少,但也紧皱着眉盯着他。
陈墨风扫了两人一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什么。”陈墨风又一次坐首了身子,疑惑地问道,“我这搁哪呢?咱不是在上京吗?我怎么睡这啊?”
“还有,我哥呢?”
苟蕴和尤立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
两双眼睛里都透着深深的纳闷。
“你……”苟蕴吞了口唾沫,盯着陈墨风的眼睛,试探着开口,“啥也不记得了?”
陈墨风明显没听懂他的意思,眉头一皱,提高了音调:“记得啥?咱不是在上京吗?”
“我记得时老仙去,然后一个黑团,”陈墨风说着,在身前比了个大小,“有这么大,飞进我身体里面,然后我一睁眼,就搁这了。”
说罢,他的目光在苟蕴和尤立脸上不断挪动,试图听到一个解释。
苟蕴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犹豫着看向尤立:“这脑子……不会真坏了吧?”
尤立也有些不确定,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跟刚刚不一样,应该没坏吧?”
“嘿!那稀奇了哈!”苟蕴不禁咬住了下唇瓣,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向陈墨风询问,“你真啥也不知道,不记得?”
“昂!”陈墨风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到现在他没听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苟蕴扯了扯嘴角,也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揽住了陈墨风的肩膀,将刚刚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告诉你奥,你睡了有两个月了,两个小时前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