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万载玄冰凝结的刀锋,狠狠刺穿墨斗(土炕上)的混沌意识。两股同源却激烈冲突的冰寒道韵在他濒临崩溃的躯壳内疯狂绞杀——眉心星辰印记的恒定冰芒,心口光晕的狂暴寒潮——每一次无声的碰撞都如同灵魂层面的雪崩,带来撕裂般的眩晕和剧痛。
“呃啊——!!!”
他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嘶鸣,如同两块寒冰在喉管中摩擦碎裂!那只还能动弹的右手,五指成爪,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本能,狠狠抓向自己心口那团爆发的冰蓝光晕!指尖刺破冰冷僵硬的皮肤,带起丝丝缕缕暗紫色的血冰!
“按住他!” 李政委的吼声如同炸雷!他拔枪指向窗外逼近的火光,驳壳枪口喷吐出愤怒的火焰,压制着疯狂扑近的日军身影!
老周和两名战士强忍着被道韵反噬的剧痛,再次扑向土炕!但就在他们手指即将触及墨斗身体的瞬间——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排斥意念,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撞来!三人再次如遭重击,狠狠倒飞出去!
“砰!!!”
木屋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后窗被一发灼热的子弹彻底洞穿!木屑混合着寒风和硝烟狂灌而入!窗外,日军士兵狰狞的面孔和刺刀的寒光清晰可见!鬼子的嚎叫和军统特务沉闷的枪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没时间了!” 李政委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决绝!他猛地将枪口调转,不再指向窗外,而是指向土炕上那状若疯魔、冰蓝眼眸漠然扫视的墨斗!枪口,赫然对准了他心口那团疯狂闪烁的冰蓝光晕!
“老李?!你疯了?!” 刚刚冲进来的杨振坤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虎子更是惊得差点松开背上那个昏迷的墨斗!
李政委的手指稳稳压在冰冷的扳机上,眼神如同淬火的利刃,死死盯着墨斗(土炕)那双毫无人类情感的冰蓝瞳孔,声音低沉如铁:“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东西(枪口点了点墨斗心口)和那个本子(指向桌上油布包裹),比我们所有人的命都重要!要么,给老子安静下来!要么,老子现在就毁了这‘鬼火’!大家抱着一起死!给外面的鬼子军统当靶子!”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刺向土炕上的墨斗!这不是威胁,是玉石俱焚的决断!
墨斗抓向心口的右手猛地停滞!冰蓝的眼眸深处,那漠然如亘古寒冰的神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眉心星辰印记的光芒瞬间暴涨,与心口的狂暴光晕激烈冲突!仿佛李政委这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志,成了投入冰海熔炉的催化剂!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源自灵魂层面的无形爆鸣,在墨斗体内轰然炸开!
他心口那团狂暴的冰蓝光晕猛地向内坍缩!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刺目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冰冷、仿佛能冻结时空万物的极寒道韵,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沉淀,最终在他心脉深处,化作一枚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永恒寒意的冰蓝“种子”!
眉心星辰印记的光芒也迅速内敛,只留下一个清晰、冰冷、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痕。
土炕上的墨斗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弓起的身体重重砸落!冰蓝的眼眸缓缓闭合,那令人心悸的漠然神光彻底消失。呼吸微弱到几乎断绝,但心口那点冰蓝“种子”却散发着恒定而冰冷的微光,维系着那非生非死的奇异状态。
狂暴的冲突…被强行镇压了!代价是墨斗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更深沉的冰封。
“带上他!走!” 李政委没有丝毫犹豫,枪口瞬间调转窗外,再次喷出火舌!他指向后墙一处被杂物掩盖的角落,“秘道入口!快!”
虎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红着眼睛,将背上昏迷的墨斗(冰河救回)交给旁边一名战士,自己则如同蛮牛般扑向土炕!这一次,没有任何排斥!他一把扛起这个刚刚平息下来的“冰人”,入手处冰冷刺骨,但心口那点冰蓝“种子”的搏动却异常稳定!
“走!” 杨振坤拖着伤腿,抓起桌上那个浸透的油布包裹塞给王明远,驳壳枪朝着破窗涌入的日军身影疯狂扫射!“二嘎!开路!”
老周和战士们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掀开角落的杂物和伪装的地板,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幽暗洞口暴露出来!
“砰砰砰——!!!”
“轰!!!”
子弹如同飞蝗般射入木屋!手雷在门口炸开!火光冲天!木屑混合着血雾纷飞!一名守在门口的战士惨叫着倒下!
“政委!一起走!” 杨振坤朝着死守窗口的李政委嘶吼!
李政委打光了驳壳枪的最后一发子弹,猛地将滚烫的枪身砸向一个扑进来的日军士兵面门!他回身,布满皱纹的脸上沾满硝烟和血污,眼中却燃烧着平静而决绝的光芒:“走!告诉老首长!东西和人都送到了!我李青山…没给组织丢脸!”
他猛地弯腰,从墙角抱起一个沉重的、蒙着油布的包裹——那是最后一部备用电台的电池组,里面塞满了烈性炸药!导火索在他粗糙的手指间被猛地擦燃!
嗤——!
刺鼻的白烟瞬间腾起!
“走——!!!” 李政委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发出震天的咆哮!他抱着滋滋作响的炸药包,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被日军士兵挤满的木屋门口,狠狠撞了过去!
“政委——!!!” 杨振坤、虎子、老周…所有人目眦尽裂,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轰隆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猛烈、都要决绝的恐怖巨响,猛地从木屋门发出来!赤红的火球瞬间吞噬了李政委的身影,吞噬了涌入的日军士兵,吞噬了半间木屋!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刚刚钻入秘道的众人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