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盯着首脑，那句“你早就被选中了”像一根刺扎在心头。他没有再追问，而是将手中的采样夹轻轻放在桌上，金属与木面碰撞出一声轻响。
审讯室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
首脑依旧坐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才的枪战、爆炸、被捕都只是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把他带下去。”陈烈低声说，“先关押起来，等我们整理好证据，再来慢慢问。”
几名警员上前，准备押送首脑离开。但就在手铐扣上的一瞬间，首脑忽然开口：“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解开谜题？”
沈渊脚步一顿。
“那就试试看吧。”他淡淡地说。
首脑被带走后，沈渊回到临时指挥中心，苏墨己经坐在电脑前，手里握着那张金属卡片。
“怎么样？”他问。
“材质特殊，不是普通芯片。”苏墨指着屏幕上的扫描图像，“表面有纳米级加密纹路，内部结构类似生物信息存储器。这不是用来存文件的，更像是……一把钥匙。”
沈渊皱眉：“什么钥匙？”
“能打开某种基因锁的钥匙。”她顿了顿，“或者……是身份验证装置。”
沈渊低头看着自己刚采集到的样本数据，脑海中浮现出首脑手臂上的缝合痕迹。
植入痕迹。
活性物质。
基因级别的改造。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像是拼图的一角，却始终无法完整。
“我要重新检查他的身体样本。”他说。
几个小时后，法医实验室里，沈渊站在显微镜前，仔细观察首脑血液样本的切片。他在其中发现了一种奇特的蛋白质链，结构复杂且高度有序，似乎具备自我复制能力。
“这不像是自然产生的。”他喃喃道。
“什么意思？”苏墨凑过来。
“它像是人为设计的。”沈渊抬起头，“某种定向编码的生物因子，可能影响神经传导路径。”
“你是说……这个组织在进行人体改造实验？”苏墨声音低沉。
沈渊没回答，而是继续翻阅检测报告。突然，他注意到一个异常数值——首脑体内的一种激素水平远高于常人，而且波动极其稳定，几乎不受外界刺激影响。
“抗审讯训练。”他立刻得出结论，“他不会轻易开口。”
果然，第二天上午，当沈渊和陈烈再次进入审讯室时，首脑依旧是那副冷漠表情。
“昨晚睡得不错？”陈烈开门见山。
“谢谢关心。”首脑微笑，“不过你们的问题，恐怕比梦境还无聊。”
沈渊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文件摊开在桌上，上面是刚刚完成的生理监测数据。
“你的心率、血压、皮肤电反应，全部处于恒定状态。”他缓缓说道，“说明你接受了极端心理控制训练。”
首脑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兴趣。
“聪明。”他说，“但还不够。”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沈渊说着，从口袋里取出采样刀，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比如，提取你的生物信息。”
首脑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尽管只是一瞬。
沈渊捕捉到了——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在害怕什么？”沈渊低声问。
首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仿佛不再理会他们。
审讯陷入僵局。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警方轮番上阵，甚至请来了专业的审讯专家，但首脑始终一言不发。他甚至开始用讽刺的语气回应问题，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场游戏。
“你们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他冷笑着说。
沈渊意识到，传统手段根本无法撬开他的嘴。
“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他对苏墨说。
“你是说……从卡片入手？”
“不止。”沈渊看向监控画面中的首脑，“还要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深夜，沈渊独自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一支小型光源笔。他没有坐下来，而是绕着桌子缓慢走动，目光始终锁定在首脑身上。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人在极度紧张或恐惧时，瞳孔会放大，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首脑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
“但你不一样。”沈渊继续说，“你的心跳几乎没有变化，体温也维持在恒定区间。这意味着，你体内的药物正在压制你的情绪反应。”
首脑嘴角微扬：“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沈渊停在他面前，“你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
首脑的笑容消失了。
沈渊从口袋里取出采样刀，轻轻在空气中晃了一下。
“如果我们提取你的血液样本，注入另一名志愿者体内，会发生什么？”他缓缓问道，“他会变成你吗？还是……你会变成他？”
首脑的眼神终于变了。
沈渊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动摇。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不是在隐瞒组织的秘密。”沈渊压低声音，“你是在保护你自己。”
首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名技术人员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苏墨让我马上给你们——”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你这是来送证据还是参加奥运会？”陈烈忍不住吐槽。
技术员满脸通红，赶紧爬起来捡资料。
沈渊接过其中一页，目光迅速扫过内容，脸色逐渐凝重。
“这张卡片的数据……”他低声念道，“竟然和首脑体内的生物因子匹配度高达98%。”
“也就是说，”苏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张卡不仅是钥匙，更是身份识别码。”
“如果它丢了呢？”沈渊问。
“那他就不再是‘他’了。”苏墨回答。
两人同时看向首脑。
他依旧坐着，但这一次，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第一次真正感到不安。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沈渊问。
首脑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以为你赢了吗？”他低声说，“可你确定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沈渊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
“不好了！实验体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