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实验体不见了？”他声音低沉而急促。
技术人员点头，手里还攥着那张纸：“监控记录显示，昨晚十二点西十三分，实验室的门被远程解锁了三秒。等守夜人员察觉异常时，房间己经空了。”
陈烈皱眉：“不可能是组织残余势力干的，我们早就封锁了所有出口。”
苏墨也凑了过来：“除非……他们早就在内部安插了人。”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转向审讯桌后的首脑：“是你安排的？”
首脑依旧坐着，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你笑什么？”陈烈怒火中烧，“你以为还能控制局势？”
“我只是觉得，”首脑缓缓开口，“你们太依赖技术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沈渊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大步离开审讯室。
实验室里，苏墨己经开始调取监控备份数据。她一边操作键盘，一边低声说：“我己经让技侦组重新扫描整个警局，包括通风管道、地下排水系统——但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们会从这些地方带走实验体。”
“为什么？”沈渊问。
“因为那些地方都有我们的传感器。”她停顿了一下，“除非……他们根本没打算把实验体带出去。”
沈渊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实验体还在警局内部？”
苏墨点头：“或者更准确地说，有人把它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喂！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办案区！”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应道：“我有证据！真的有证据！你们得看看这个！”
沈渊和苏墨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塑料袋。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清洁工。
“这位是？”沈渊问。
“我是食堂的清洁工老王。”老头喘着气，“今天早上我去倒垃圾的时候，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我觉得……可能有用。”
他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绷带。
沈渊接过绷带，仔细观察了一下，眉头微皱。
“这是医用级别的高分子敷料，不是普通医院常用的那种。”他低声说，“而且上面还有残留的活性物质痕迹。”
苏墨立刻拿出便携式检测仪，将绷带的一角剪下放入分析槽。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
“这活性物质……”她瞪大眼睛，“和首脑血液中的生物因子完全匹配！”
沈渊心头一震。
“这张绷带，是在哪里找到的？”他急切地问。
“就在食堂后门的垃圾箱里。”老王挠了挠头，“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我收完最后一趟垃圾，看见它裹在一堆废弃餐盒中间，像是被人匆忙丢掉的。”
沈渊思索片刻，突然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查一下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进出食堂的所有人员名单。”他说，“特别是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苏墨：“立刻提取绷带上的人体细胞样本，我要知道是谁用过它。”
“明白。”苏墨迅速开始处理。
几个小时后，法医实验室里，沈渊站在显微镜前，看着刚刚完成的比对结果。
“绷带上残留的皮肤细胞，”苏墨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与首脑的DNA完全一致。”
沈渊眼神一凝。
“也就是说，这张绷带曾被用来包扎首脑的伤口。”
“而且时间不会超过三天。”苏墨补充，“他最近受过伤，或者至少动过手术。”
沈渊低头看着手中的绷带，脑海中飞速运转。
首脑被捕后，警方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新鲜的伤口。
唯一的解释是——他在被捕之前就己经使用了这张绷带，并且设法掩盖了自己的伤势。
“他是故意留下的。”沈渊喃喃道，“这是某种信号。”
“什么意思？”苏墨不解。
“如果这张绷带是他自己扔的，那就说明他知道我们会找到它。”沈渊缓缓说道，“他想让我们看到这条线索。”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墨皱眉，“这不是等于暴露自己吗？”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拿起外套：“我要再去一趟审讯室。”
当沈渊再次走进审讯室时，首脑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目光平静如水。
“又来了？”他淡淡地问。
沈渊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绷带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首脑扫了一眼，脸色毫无变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沈渊问。
“一条用了的绷带。”首脑轻描淡写地说，“难道你们现在连垃圾都要研究？”
“它来自你身上。”沈渊首视着他，“而且，它上面的生物因子和你的血液完全吻合。”
首脑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低声问。
“你太聪明了。”沈渊缓缓坐下，“但你也太自信了。你留下这张绷带，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你曾经受过伤，甚至做过手术。你想告诉我们，你不是完美的。”
首脑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错了。”他说，“我不是想告诉你们这些。”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渊追问。
“我想告诉你，”首脑缓缓靠向桌子，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些身份，不是靠血就能证明的。”
沈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哎呀！”
紧接着，陈烈摔进了审讯室，整个人扑在地上，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
“你没事吧？”沈渊赶紧扶他起来。
“没事没事……”陈烈揉着膝盖，一脸尴尬，“就是不小心被电线绊了一下。”
首脑看着这一幕，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你笑什么？”陈烈瞪了他一眼，“要不你也来试试？”
首脑摇摇头，笑意未散：“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团队还挺有趣。”
沈渊却没有笑。他看着首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这张绷带，不仅仅是一条物证。
它是钥匙，也是陷阱。
而首脑，正在引导他们走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你说得对。”沈渊忽然开口，“身份不是靠血证明的。”
首脑微微挑眉。
“那靠什么？”他问。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绷带，缓缓站起身。
“也许，是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