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的血在羊皮图纸上蜿蜒成河,将那些隐形的墨迹渐渐显影。陆沉盯着逐渐清晰的皇陵地宫图,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壁画上那座现代都市的中央大厦,正是他前世上班的恒隆广场!
"这次...不一样..."叶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阁主...不是原来的......"
她咽喉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瞳孔开始扩散。陆沉正要俯身查看,破庙的梁柱突然炸裂!三名黑衣人从烟尘中跃出,手中兵器闪着幽蓝的光,分明是淬了剧毒。
陆沉抓起地上的香炉砸向最近的黑衣人。铜炉在半空突然爆开,飞溅的香灰中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叶七最后设下的机关!趁刺客躲闪之际,他撞破窗棂滚入夜色。
子时的皇陵寂静如墓。陆沉按照图纸找到伪装成石狮的机关,地下通道开启的瞬间,腐朽的空气里混着一丝火药味。石阶上的脚印还很新鲜,有人先他一步进来了!
地宫主墓室的景象让陆沉寒毛倒竖:九盏人鱼灯围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己被撬开。而站在棺前的背影,赫然是这一世的宰相秦砚!他手中捧着的不是陪葬品,而是一台巴掌大的金属仪器,表面跳动着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果然来了。"秦砚转身,眼镜片反射着冷光,"这次你比上个轮回晚了三天。"
青铜棺里躺着具保存完好的尸身,穿着天机阁制服。最骇人的是尸体的太阳穴——那里嵌着半块焦黑的芯片,编号A-0!秦砚轻抚仪器:"认识这个吗?21世纪的心率监测仪,我们的'阁主'从现实世界带来的。"
墓室突然震动,壁画上的现代都市开始发光。陆沉怀中的半张羊皮图自动飞出,与秦砚手中的仪器产生共鸣。当两道光线交汇时,空中浮现出全息投影:穿着白大褂的"陆沉"正在手术台前,给昏迷的萧明昭植入神经芯片!
"记忆覆盖很成功。"投影里的"陆沉"对镜头说,"第七次人格实验开始。"
秦砚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激光扫描线:"你以为自己是穿越者?不,你是被植入现代记忆的古代躯壳!"他掀开官袍,胸口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纹路:"我们七个,都是天机阁制造的容器。"
墓室顶部轰然塌陷,真正的天机阁死士如蝙蝠般降下。他们脖颈后闪烁着与叶七相同的编号,但前缀全是"QY"——秦砚的私人武装!
陆沉在混战中扑向青铜棺,扯下尸体上的芯片。接触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实验室的玻璃培养舱、神经接驳的剧痛、还有......十五岁的女帝隔着舱体,流泪亲吻玻璃的画面。
"现在明白了吗?"秦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才是萧明昭最大的软肋......"
皇陵的尘土尚未落定,陆沉己从密道潜回钦天监。东方泛白时,他摊开染血的羊皮图,在烛光下发现边缘处还有一行褪色小字:"七日后朔望大朝,北狄使团入京。"
五更鼓刚响,陆沉便捧着星象图候在紫宸殿外。当女帝的龙辇经过时,他故意高声禀报:"昨夜天狼星犯紫微,主外邦有诈!"萧明昭指尖微颤,帘幕后传来心领神会的应答:"国师随朕入殿。"
朝会上,秦砚正奏请准许北狄使团带兵器入宫展示骑射。陆沉突然出列:"臣夜观天象,北疆有血光之兆。"他展开精心准备的沙盘,用火药残页上的公式推演出雁门关可能遭遇的十种火攻路线。
"妖言惑众!"秦砚的玉笏板砸在沙盘上。
女帝突然轻笑:"既然宰相不信,不如让国师与北狄使者当庭比试?若国师推演有误..."她故意停顿,凤目扫过陆沉,"便贬为庶民。"
北狄使者拓跋宏带着三架神火弩上殿时,陆沉正在调试自制的投石车模型。当使者炫耀射程二百步的弩箭时,陆沉往模型里加了包粉末——改良的黑火药将石弹送出三百步开外,把殿外铜鼎炸得粉碎。
"此乃天机阁秘术。"陆沉当众将配方献给女帝,余光却瞥见秦砚袖中寒光一闪。
当夜钦天监突发大火。陆沉踹开后窗时,五个黑衣人正用奇怪的手势交流——正是皇陵中那些"QY"死士!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为首者的刀锋划破衣襟。藏在夹层里的假配方飘落,刺客果然中计抢夺。
真正的杀招在房梁上。叶七留下的机关弩突然发射,淬毒的弩箭洞穿两名刺客咽喉。陆沉趁机将烛台掷向油墨池,爆燃的火焰中,他看清了幸存刺客腕间的刺青:齿轮环绕的"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