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漫微微颔首,用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
“公子的好意奴家记下了。或许奴家可以去求求那些债主,
看他们能否网开一面,再宽限些日子。
大不了奴家去做些粗活累活,慢慢挣钱还债。”
叶北点点头,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姑娘这般坚强,着实令人钦佩。只是那些债主凶狠蛮横,
姑娘前去只怕会吃亏。不如这样,我陪姑娘一同前去,
有我在旁,他们多少也会忌惮几分。”
安夕漫心中一惊,若是叶北跟着去,
自己编造的谎言很可能当场被戳穿。她连忙摆手说道:
“公子不可,这是奴家自己的事,怎能再劳烦公子涉险。
况且公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奴家不能再给公子添麻烦了。”
叶北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己然明白安夕漫有鬼,
‘妈的,安夕漫这个演技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是绰绰有余了。’
不动声色地说:
“那姑娘自己多加小心,听说城中有白莲教的歹人作恶。”
安夕漫心头一凛,表面上却强装镇定,一脸疑惑地问道:
“白莲教?奴家从未听说过,这是怎样的一群歹人?
公子快给奴家讲讲,也好让奴家有所防备。”
叶北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遥远的一处国度,
曾兴起过一个名为‘血月教’的邪教组织。
这‘血月教’打着救赎世人的旗号,实则包藏祸心。
他们先是派遣教徒在民间西处游说,
利用百姓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以及对未知的敬畏,传播一些荒诞不经的教义。
声称只要信奉‘血月教’,就能在末日来临之时获得庇佑,免受苦难。
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尤其是那些生活困苦、对未来感到迷茫的人,
纷纷被其蛊惑,加入了这个邪教。随着信众越来越多,
‘血月教’的野心也逐渐暴露。他们开始公然抵制国家的律法,
自行设立规则,在教内实行严苛的等级制度。
教主更是自封为神明,要求教徒对他绝对服从,
稍有不从便会遭受残酷的惩罚。为了聚敛财富,
‘血月教’强迫教徒上缴全部身家,美其名曰‘奉献给神明,以求福报’。
无数家庭因此倾家荡产,陷入绝境。
而那些财富,则被教主和少数高层肆意挥霍,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不仅如此,‘血月教’还妄图掌控整个国家。
他们煽动教徒与官府对抗,制造混乱和暴动。
一时间,整个国家陷入了无尽的战乱之中。
城市被焚毁,村庄被洗劫,百姓们在战火中挣扎求生,死伤无数。
原本繁荣昌盛的国家,因为这个邪教的肆虐,
变得千疮百孔,国力急剧衰退。周边的敌国见状,纷纷趁机入侵。
最终,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度,在‘血月教’的折腾下,
走向了灭亡,沦为一片废墟。姑娘,这邪教的危害之大,超乎想象。
如今这世上的白莲教,与那‘血月教’本质并无不同,都是祸国殃民的毒瘤。”
安夕漫低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内心天人交战。
表面上,她微微皱眉,似是沉浸在叶北讲述的故事里,轻声叹道: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邪恶的教派,造成这般惨状。”
可实际上,她脑海中全是二皇子交代的任务和白莲教如今的所作所为。
她深知,从叶北描述的种种后果来看,
白莲教的存在确实在给百姓带来灾难,也可能危及国家稳定。
但二皇子势力庞大,自己若违抗命令,下场必定凄惨。
她想起当初被二皇子胁迫时的场景,那冰冷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
仿佛就在眼前。自己的族人全都被二皇子的人软禁,
自己一介弱女子,根本无力反抗。
而且这个计划中她只是负责扮演圣母这个角色,
并没有参与到其他触犯律法的事情当中去。
虽然心怀愧疚,但是她也不能改变什么,毕竟自己族人的性命都被二皇子拿捏。
然而此刻,听了叶北的讲述,她又忍不住反思,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更多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慌乱,
抬起头看向叶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助,嗫嚅道:
“公子,依您看,面对这样的邪教,当真就没有更好的法子阻止了吗?”
她试图从叶北这里找到一些指引,或是给自己继续执行计划找点借口。
叶北目光诚挚地看着安夕漫,认真说道:
“姑娘,依我之见,面对这等邪教,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保持清醒的头脑,
不被其花言巧语所迷惑。倘若发现身边有邪教的蛛丝马迹,切不可坐视不理。”
“若条件允许,应当第一时间向官府通风报信。
官府拥有人力和资源,能够采取有效的措施来遏制邪教的蔓延。
切不可因为害怕报复而选择沉默,须知你的沉默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再者,我们自身也要积极向周围的人宣传邪教的危害,
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的真面目,提高防范意识。
众人拾柴火焰高,当大家都对邪教有所警惕,他们便难以发展壮大。”
说到此处,叶北微微顿了顿,观察着安夕漫的表情。
叶北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见解居然让安夕漫的内心发生了动摇。
叶北一首留意着安夕漫的神情变化,只见她起初还只是静静聆听,
听到后面,眼中竟渐渐浮现出犹豫与挣扎之色。
他心中微微诧异,本只是将自己对于应对邪教的看法如实相告,
却没料到这番见解竟能让安夕漫内心产生如此大的波动。
安夕漫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在裙摆上着。
叶北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