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道：“女伴啊，那当然。”
“我有个小的，三岁。大的应该不参加，她怀孕头几个月不方便出行。”他看向华西楼：“西楼，你呢？”
华西楼点头，嗯了声。
钟言挑眉，好奇他这么爽快答应了。
八卦地凑过去：“你有女伴？”
华西楼淡定问：“很奇怪么？”
钟言观察他几眼，不出意外地摆手：“别告诉我是祁祁。”
华西楼嘴角轻勾，不自觉地微笑。
钟言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们兄妹俩，真是毫无新意啊。
*
连祁下午去了趟法院送材料，出大厅时，迎面撞见褚为。
连祁面无表情和他擦肩而过，被褚为在身后叫住。
“怎么现在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了？”褚为好笑问。
连祁道：“我不和诅咒前女友死掉的人说话。”
褚为挑挑眉，手插兜走到她面前：“你这么正义呢？”
“谁知道你有没有诅咒过我？”
褚为抿嘴轻笑，原来生气是这个原因。
“你比她善良可爱，我怎么忍心诅咒你。”他看着她道。
连祁：“......”
她欲走，褚为拦住去路：“请你喝杯咖啡？”
“我不喝咖啡。”连祁绕过他向外走，褚为跟着踱步在旁边。
“你就不愿听听......纯情男大被渣女初恋抛弃的伤心往事？”
连祁脚步缓了。
她斜瞄了他一眼，又瞄了眼。
褚为知道勾了她兴趣，慢悠悠陈述：
“我和她高三毕业那年确认的关系，一起上的大学，一起读的研究生。”
“本来是想硕士毕业后就结婚，谁知道......”
褚为顿了顿，轻叹息：“谁知道，硕士毕业那年，她突然跟我提了分手。”
连祁：“......”
她见褚为不往下说了，憋不住问：“为什么？”
褚为继续：“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她对我的感情淡了，后面才知道......”
“她是移情别恋了。对方还是......她当时的班级辅导员，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一个法学博士。”
连祁睁大眼睛看他，默默吃瓜。
“我和那男的在她宿舍门口大打出手，事情闹上他们学院，导致那博士多多少少受了点处分，后来......”
“后来呢？”连祁问。
褚为眯着眼，笑道：“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分手了。”
褚为云淡风轻：“她和那博士携手出了国，在国外定了居。”
连祁听得愕然。没想到他和楚玄云竟然是这么一段故事。
她还以为......两人是有些爱而不得、互相误会、被迫分手的原因。
不然何至于分手这么多年，他锁骨上依旧刻着那朵黑色云朵刺身，何至于送每任女友的礼物都和“玄云”有关。
她想起那天褚为说的那个特殊时间点。
“那8月10号是什么日子，你之前说是她去世......”
去世......的时间。
连祁轻蹙眉，即使如此，能对每个女友说出初恋死了的话，连祁依旧觉得他很不道德。
褚为淡道：“8月10号，是她出国的日子。中午12点06分，是她......飞机起飞的时间。”
他眼睛划过暗色，补充了一句：“你说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连祁古怪看着他。
连航班的时间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念念不忘地记恨，等于还深爱，他没放下而已。
她张了张嘴，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她最不擅长安慰人。
两人出了法院大门，连祁站在路边等车，褚为观察她面色，沉吟片刻，笑问：“你最近心情很好嘛！”
连祁想起华西楼，掩饰不住地愉悦，低头脚踩着树叶，身体微微摇摆：“还行吧。”
褚为收回视线，仿佛自言自语：“人怎么可以和自已的白月光在一起？白月光......”
他仰望湛蓝色的天空，呵了声，幽幽感慨：“都应该是死的......”
连祁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褚为你有病吧？！”
褚为耸肩：“说笑而已。”
连祁愤然往前走，走了几步折返回来，仰起下巴盯着他威胁：“你再说一遍？”
褚为：“......”
两人互相盯着，僵持几秒，他无奈妥协，笑道：“祝你们幸福。”
连祁愠恼的脸色减缓。
她对他道：“白月光的光芒是你自已赋予的，你觉得她还在发光，是因为你还在点亮她。所以，你应该忘掉她。”
褚为笑问：“华西楼身上的光芒也是你赋予的吗？”
连祁打的车停靠在路边等待。
“华西楼不一样，华西楼就是月亮。”连祁坚定道。
话毕，她开门坐进了车内。
褚为无语地叹笑，听见连祁隔着车窗对他道别：“褚为。”
“我也祝你幸福。”她认真道。
褚为怔了怔。
他站在夏阳树荫下，望着连祁的车尾消失在尽头，微微摇头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