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楼去给她找衣服,他进了自已卧室,几分钟后,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给她。
男款的短袖衬衫。
连祁:“......”
她垂着手,没有接:“我原来的......旧衣服呢?”
“都挪去观禾韵那套房子了。”
华西楼看了眼手里的衬衫:“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连祁犹豫着。
华西楼叮嘱:“浴室里有新牙刷,一次性内裤......”
连祁听他提到后面两字,耳根烫起来。
“我知道。”她急忙从他手里扯了衬衫,转身疾步去浴室。
连祁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中,五十分钟都坐在浴缸里发呆。
脑袋里禁不住去回忆刚刚书房里的吻。
他的每一道呼吸都清晰地回荡在自已耳侧,吸吮纠缠的发麻感还残留在舌尖,连祁顿觉一道难以言明的燥热从尾骨直接升到天灵盖。
越回忆越面红耳赤,她拍着脸逼迫自已冷静下来。
结果又想到他决定要去玻利维亚的事,内心顷刻变得焦灼而伤感。
最后她干脆把脑袋浸到水里。
*
华西楼在浴室外轻轻敲门。
“祁祁?”
她在里面待得太久,华西楼心提了起来。
敲了没几下,门从里面打开。
连祁身上套着他白色衬衫,头发被吹得半干,手里捏了换下来洗好的衣服。
她低着头,示意手里的衣服:“我拿去阳台晾。”
华西楼礼貌地让开。
连祁出去阳台,华西楼透过玻璃门安静看她。
宽大的衣摆遮至大腿,两截修长笔直的细腿露在外面,像一只灵动有力的小鹿。
晾衣服时,抬手的动作将衣摆向上扯,更上一截白藕般的腿根若隐若现。
华西楼想起方才那道惊心动魄的触感。
呼吸轻窒,急忙拿开眼。
连祁推开门进来,客厅里布满用来打包的纸箱盒,左右沙发已经被防尘布遮盖好。
华西楼坐在沙发一个角落,正在清理杂志。
“卧室给你收拾好了。”华西楼垂着眸,眼神落在杂志上。
连祁匆匆经过他,去了卧室,把门紧锁了。
华西楼把杂志放下。
他盯着连祁紧闭的房门,沉默地把手里的杂志一本本擦干净了,最后整齐地装进纸箱。
*
连祁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听雨声。
外面雷雨不停,夏夜哗啦啦的风声拍着窗户。
出神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华西楼站在门外问她要不要喝牛奶。
“祁祁。”
连祁一听他声音,身体又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太......太热了,不喝。”她翻了个身,声音闷在夏凉被里。
“冰的。”华西楼回答。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一条细缝,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
华西楼嘴角噙着笑意,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连祁捏了杯子,抵着门,一股脑把牛奶喝完了,华西楼在外面提醒她慢点,别呛到。
华西楼没走,似乎还有话说。
门缝没合,连祁背靠在门内。
“祁祁。”他隔着门向里面的人道歉:“刚才,对不起。”
连祁心脏有力地跳跃着,启开嘴,最后低声道:“我也说了气话,对不起。”
华西楼问:“哪一句?”
连祁:“......”
她没理他。
两人中间挡着门,华西楼柔声问她:“你父母的事,你小姨跟你说的?”
“嗯。”连祁点了点头。
“祁祁。”华西楼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反感、厌恶过你的喜欢,相反,我诚惶诚恐。”
“你那时候......太小了。你生活中最离得最近的男人,只有我一个。我很担心......你只是一时兴起。”
连祁没有出声。
“你是女孩,是弱势方,一时的兴起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妈妈是前车之鉴。”
“她活该!”连祁道。
华西楼愣了愣,须臾道:“不管你妈妈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感情,无论如何,她那年才十八岁。在和那个男人的关系里,她肯定也是受害者。”
连祁倚靠在门上,用力抹了抹发酸的眼睛。
小姨说她们母女是基因里自带的贱种。
常郡山认为她们母女是他的污点。
他老婆说,是连闻夏不要脸地先勾引了自家丈夫。
只有华西楼,说她们是受害者。
安静了许久,从门内递出空杯子。
华西楼接过,连祁冷不丁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华西楼捏着杯子的手一顿,须臾低缓地试探道:
“你不是......喜欢抽烟的男人么?”
连祁鼻尖不知为什么酸了下,她道:“我不喜欢。”
“烟味一点也不好闻。”
华西楼原本紧绞着心的那根绳子突然松了松。
他点头微笑:“好,我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