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苓是个红三代,她的爷爷放在古代估计可以封一个卫国大将军,住在北京城内庞大的四合院里。可以说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可是这样的家庭却生出了一个自闭症儿童。
丰苓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医生发现脐带绕颈三周半,为防止发生意外果断进行了剖腹产,生下来的还不到四斤而且严重缺氧。家里人一度以为这孩子活不下来了,她爸爸抱着小猴子大小的女儿哭。可能是奇迹,小丰苓真的在老爸怀里醒过来了,接着就被及时发现的护士送进温箱。
那个时候医生说,因为严重宫内窘迫。即使活过来大脑也有可能出问题。医生实在没敢对这对脆弱的父母说“智力障碍”四个字。也正是因为有心理准备,在丰苓两岁被诊断出自闭症的时候这对夫妻反而是高兴的,简直跟中了五百万大奖差不多。
丰苓确实是幸运的。大部分自闭症儿童的智力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但是丰苓没有甚至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父族母族也给了最大的动力。也就是说她的康复环境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同为“高功能型自闭症”患者,丰苓看起来会比刘初安正常的多的原因。
丰苓的母亲名叫曲英思。出生于书香门第,而且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面有惊悚的四个哥哥!她和她的女儿自然被当成了宝。父亲叫丰高邈,独生子,他的女儿可谓是宝中之宝。
可以说丰苓是纯粹的人生赢家,无论是智商还是家世都可以碾压一切。
这样的人在家里自然是连厨房都没有进过。即使结了婚也一样。她的婚姻似乎也是为了阻止曲英思继续给她安排相亲才结的。早出晚归,还经常出差。她这样的人更不知道怎么维系婚姻,更何况她也懒得去维系。离婚对她而言就是换个男人的问题,估计还没有单位的茶叶钱重要。
而这样身披金箔的家伙竟然在煎鸡蛋!她穿着军服外面套着实验服还扎着围裙,怎么看怎么具有违和感。看着她那张认真地,宛如在做一次严谨的物理学实验的的样子祁果就不好意思打断她,她只有在一旁指导的份。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祁果拿过锅铲说:“你去开门吧,这里交给我了。”
丰苓脱了围裙就往外走。
敲门的是一个丰苓不认识的女人。三十来岁,看到开门的人楞了一下说:“你是……”
“丰苓。”
“啊……”廖晴恍然大悟,“你是祁果的朋友对吧?”
丰苓点点头,并让开了路。祁果这个时候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廖晴一见着她就笑了:“是不是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有没有还没开吃呢!哟,您带了这么多饺子啊。”
“昨天晚上包的有点多,就来给你送一点。就是没想到你朋友也住在这,会不会拿少了?”
“不会不会,我吃不了多少东西,让您费心了!”
“哪里哪里。”祁果拉着廖晴坐下,并对丰苓说,“这位是副团长的爱人,廖阿姨。那是我朋友,实不相瞒,这房子就是她给我找的。”
“哦……”廖晴探究的看向丰苓。她见过不少当兵的女孩子,都是或阳光、或严肃,但第一次见这样森冷阴沉的孩子。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丰苓先一步说:“不要跟邵文山说你见过我。”
邵文山就是团长。廖晴第一次见敢于直呼邵文山大名的孩子。还能给自己的朋友找到这里的住所不是家里特别有本事就是自己特别有本事,现在看来两者可能皆有。她应了,但是没打算照做。她觉得这个看起来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总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尤其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了实在是不舒服。
廖晴离开了,背影看起来有些慌张。丰苓说:“我很可怕吗?”
祁果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说:“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小学老师,人很好经常来给我送吃的。”
丰苓微微点头。
“话说回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是吗?”
“主要是,如果她告诉邵文山,那么安肃就会知道。”
“安肃?就是……他们说的团座?”
“是的。他也曾经是我父亲的老兵。但是他跟余向阳不一样,他很不喜欢我。说不定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麻烦。”
祁果刚想说不会的,就看到丰苓一摆手,她说:“他会因为警惕我而警惕你。说不定还会派人监视。我得说我不信任那个女人。这个大院的所有你女人都不值得信任,她们最大的本事就是泄密,估计现在已经传到邵文山耳朵里去了。”
祁果沉默不语。丰苓说的的确没错。这个大院是一座座矮楼,最高的不超过两层,还被建造在距离部队院墙最远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窥泄密。尤其是不少军官把自己老婆孩子接过来住的,确实不能指望一群主妇保守秘密。
祁果说:“我会随机应变的。”
“好,吃完就去上班吧。”
“是!”
出门,就看到就听到有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而且声音很耳熟。祁果一步退回到玄关里。正在吃饺子的丰苓看到她这一系列动作不禁说道:“你怎么了?”
“有熟人。”祁果说着就看到穿着便服的秦晓曼从东往西路过路过祁果的家门口。丰苓拿着筷子靠在窗边观察,说:“这是你的同事?”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她也在家属院住。”忽的她打了一个激灵,“不,也可能是偶尔留在这过夜的。”
丰苓不解的看向她。
祁果说:“一营三连的龚修齐连长不是也在这有房子吗?”大多数连级以上军官都会在家属院发一套房子,只是大部分都是单身狗没机会用而已,“秦晓曼可能和龚修齐有奸情,他们昨晚应该是住在一起。”
“这样的话可以检举他。生活作风是很重要的问题。”
“那倒不至于吧!”祁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丰苓并没有意识到她说的“奸情”二字有调侃的含义,而直勾勾的理解成了某种不正当关系。她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有……我是说,谈恋爱。”
丰苓一脸茫然地说:“你是说他们是情侣?”
“也不算是情侣……就是……你没有被人追过吗?”
丰苓想起了北京的巫荀,点点头。
“就是他追你你还没同意的暧昧阶段……学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种状态。现役军人总不会连谈恋爱都不允许吧?”
“那倒不至于。”
“秦晓曼人挺好的。”
“嗯。”
祁果看向门外,人已经走过去了。她向丰苓挥手再见,走了出去。
……
“祁果!”
祁果刚换上工作服就看到秦晓曼朝她走过来说:“早上好呀。”
“早。”
虽然外表没有表现出来。但早晨发生的事让祁果在面对秦晓曼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这些尴尬的情绪掩盖了秦晓曼表露出的异常。等祁果发现的时候,秦晓曼就已经一路跟到护士站了。祁果皱起眉说:“你有八点半不是要去查房吗?九点二十还有一个手术。”
“都说八点半了,现在才七点四十。坐下,我跟你说件事。”
“可是今天的药物……”
“听我说完用不了十分钟。而且咱们医院没有那么忙。”
“但是……”
“坐下。用不了你十分钟!”祁果被按着肩膀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坚定的秦晓曼无奈的叹口气:“好吧,十分钟。”
秦晓曼有些小激动的做好说:“你知道吗?昨天龚修齐一直在向我提起你。”
祁果挑了挑眉,你们果然住在一起,果然有奸情。不过:“关我什么事?”
“他好像对你很有兴趣。”
祁果伸出的食指在空中划过一个圈说:“我觉得他对你更有兴趣。”
“以前是……”秦晓曼瞪向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祁果,推了她一把说:“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地!”
秦晓曼踹了她一脚。用力不打,但高跟鞋尖尖的鞋跟确实给了祁果小腿不小的冲击力,祁果委屈巴巴的揉着小腿说:“好好好,不开玩笑了,你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她对你的兴趣和对我的兴趣是不一样的……”
祁果心说,你能认识到不一样她就放心了,一开始她还以为秦晓曼是来兴师问罪的,怕不是要出演一场狗血大戏,现在看来是她戏多了:“哪里不一样?”
秦晓曼想了想说:“这么说吧,她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你不是好人的气息。还让我离你远一点。”
祁果认真地点头:“我确实不是好东西,你也确实应该离我远一点。”说着就要站起来。秦晓曼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说:“你要干嘛,还没到十分钟呐!”
祁果笑了:“我拿杯水。”
“哦。”秦晓曼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我还以为你生气要走了呢。”
“在你心里我也太小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