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真的结婚了,结婚后,关系还算正常。
时间过去了一两个月,杨腊红派手下打听,才知道,周维炯死了,领导都换了,人员壮大了,部队打乱了,不知去向。
掌权的是个国字脸,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占了好几座县,连成一片,叫根据地。
第三次占雩娄,改雩娄叫赤城,把顾敬之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钻进黄柏山。过一阶段,国军来了,他们又把队伍拉走了。
就在此时,顾敬之又回来了。这一回来,可不得了,立即反攻倒算,派小炮队,也就是民团的人,分成五个小队,深入到到各区,排查。
谁分了田地,谁跟共匪跑了,哪些人参加了共党,还有谁参加了红军,都一一排查。
还提出“筛子筛,箩子箩,钻到山里,也要刨”。
一时段,跟疯了一样,抓了不少人,鸡鸭鹅都杀吃完了,牛马更是逮光逮尽,搞得鬼哭狼嚎,好多村庄杳无人烟。
被逮起来的,杀的杀,坐牢的坐牢,惨不忍睹。
不管是山里,还是灌河下游,好多房屋,烧的烧,推倒的推倒,搞得鸡飞蛋破。
几个姐妹,都是苦孩子,都可怜,里面故事就不讲了。
是在山上,听说了,搭救过来,也算同病相怜。
当时,觉得自己命苦,见到这些苦孩子,很亲切。
陪审员蔡开牛插话听到这些,觉得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急忙说,停停停,太不像话了,我问你,照你这般说,你还跟红军样,替穷苦百姓谋福利了?
我不知道啥叫谋福利,只是想,都是苦孩子,对他们照顾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算积德。
那几个跟班的,咋回事儿?蔡开牛还是不依不饶。
当时,陪审的还有县委副书记石华,是个女的,革命最彻底。在大革命时期,他与丈夫陆文夫是同学,受到在校同学蒋光慈影响,接触革命书籍,还向蒋光慈借阅许多书籍,读着读着,就觉得这个马克思说得有道理。
咋有道理呢?蒋光慈说,第一,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不信妖,相信的就是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第一性的,所谓意识,都是依赖物质才存在的。
有道理呀,石华想,要是人死了,还有灵魂吗?按照道教说的,是有灵魂的,要不,李世民杀了他的兄弟之后,为啥还要搞个唐王游地府呢?那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不是,说到底,就是自我安慰,是的,自我安慰。
蒋光慈又说,马克思还说,世界上是有阶级的,没有产业的人就是无产阶级,他们因为没有资产,受到有资产的人奴役,合理吗?不合理。
为啥?
这还不简单,还不好理解吗?蒋光慈说,试问,一个人,生下来就有资产吗?人人平等,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赤条条来的,来了,却分个三六九等,合理吗?显然,不合理。
咋办?
只有把那些受到奴役的人团结起来,推翻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才能救起来劳苦大众,才能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做主人。
那些做主人的,还不像被打倒的人一样,再奴役被打倒的人吗?
不一样,马克思讲,人人平等,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实行按需分配,就能把这些问题解决。
是吗?
是呀,你想一想,到那个时候,人人一心为公,没有私心,那么,这个社会还有剥削吗?
是呀,石华就是被蒋光慈这句话:“没有私心”,打动了,想到自己的父母,都是大地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是,家里的丫鬟小九却骨瘦如柴,脸黄得像一张黄表纸,都说,这孩子有病。
会点医术的人说,是惹着鬼神了,还找她要钱,哪来的钱?于是,找我父亲借,可是,父亲坚决不借钱,到第二年春天,死了,可怜呀。
这些大地主,真是为富不仁呀。
石华不是不爱自己的父亲,爱,很爱,因为父亲在她小时候,就把她抱着到处转,大一点了,打马街,也就是把她顶在头顶上,像骑大马。
可是,妈妈生自己之后,又接着生了俩妹妹,找先生看,那个瞎子是个算命的,他说,这个女人不吉利,不能生男孩,于是,爸爸就把妈妈休了,又娶了两房。
妈妈回到姥姥家,第二年就去世了,自己成了没有妈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受后妈欺负,自己才离家出走,到了这里,见到蒋光慈,是他引荐,自己才进入开封女子师专学习的,那些学费,还都是同学们筹够给的。
这个社会,毛病到底出在哪里呢?
一句话,处在不平等,处在穷人受压迫受剥削,这也是蒋光慈说的,真是真理呀。
自己对蒋光慈十分崇拜,于是,也让自己的那朋友加入了自己的团队,在蒋光慈培养下,第二年,在离开师专的时候,双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骄傲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决定为共产主义,为天下的劳苦大众奋斗一生。
我记得是一九三六年吧,受到河南省委的指派,跟着特派员来到了大别山,来到了这个叫雩娄的县里。
这里,到处哀嚎遍野,到处饥寒交迫,路有冻死骨,但是,朱门酒又臭,那些大地主,大恶霸,还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咋办?特派员说,我们成立农会,发展党员,组织农民暴动,推翻反动政府,让百姓耕者有其田,过上美好生活。
可是,大荒坡起义失败了,自己的丈夫,跟着自己一心一意闹革命的丈夫被逮捕,可是,他却可耻地成为叛徒,成为人民的公敌。
这个叛徒,在牢狱里供出了我们党的同志十二名呀,逮捕八名,都被拉倒灌河的沙河湾砍头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还把我供出来了,让那些知道我住址的同志带信给我,让我跟着他,他己经是顾敬之民团的小队长了。
难道,这其中,有特务渗透在我们中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