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
指着那台崭新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结结巴巴地问：
“蒋…蒋思，这…这电脑，真的…真的是你粉丝送的？”
蒋思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
我可是油管上的大明星！
粉丝大几万呢！”
他说着，拿起那部最新款的 iPhone，
熟练地划开屏幕，
展示着上面的各种 APP。
“你看，这手机也是粉丝送的！
最新款的！
比你那个破手机强多了吧？”
王朝阳看着蒋思手里的 iPhone，
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他自已的手机还是个老掉牙的手机，
屏幕都摔裂了，
电池也不耐用，
经常用到一半就没电了。
他一直想换个新手机，
可是囊中羞涩，
只能想想而已。
“刀乐哥，别羡慕了！”
蒋思拍了拍王朝阳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
“想赚钱，就得动脑子！
你看我，整天衣食无忧，
想买啥买啥，
比你累死累活卖吐眼仔强多了吧？”
他顿了顿，
挤眉弄眼地朝王朝阳努了努嘴，
“没事，你继续好好拍视频，
面包和爱情都会有的！”
王朝阳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蒋思指的是白天在李叔杂货铺遇到的李小美。
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蒋思，还真是个活宝！
不过，蒋思的话也点醒了他。
与其辛辛苦苦地卖吐眼仔，
不如另辟蹊径，
说不定也能像蒋思一样，
成为网红，
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蒋思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一边弯腰开始解鞋带。
王朝阳眼角抽搐，
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屏住呼吸。
“来来来，
刀乐哥，
坐！
别客气！”
蒋思热情地招呼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王朝阳的异样。
随着鞋带的解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如同炸弹般在狭小的帐篷里爆开。
王朝阳感觉自已的鼻腔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仿佛有一万只臭袜子在里面跳迪斯科。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王朝阳再也忍不住了，
捂着嘴干呕起来。
蒋思这才注意到王朝阳的异样，
他抬起头，
一脸茫然地看着王朝阳，
“刀乐哥，
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说着，
他还把脱了一半的鞋子往王朝阳面前凑了凑，
“是不是我脚臭熏到你了？
没事，
我习惯了，
你忍忍就过去了。”
“忍……
忍不了了……”
王朝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然后猛地转身，
冲出了帐篷。
站在帐篷外，
王朝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感觉自已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蒋思的帐篷，
仿佛里面住着什么洪水猛兽。
帐篷里传来蒋思爽朗的笑声，
“刀乐哥，
你真讲究！
不就是一点脚臭吗？
至于吗？
哈哈……”
逃离了蒋思的“生化武器”攻击后，
王朝阳在流浪汉营地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他感觉自已像个误入原始部落的现代人，
格格不入。
周围的人，
有的衣衫褴褛，
蓬头垢面，
有的眼神呆滞，
目光空洞，
还有的则凶神恶煞，
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们都时不时地盯着王朝阳看，
仿佛在打量着这个闯入他们领地的异类。
王朝阳心里直发毛，
他紧紧地攥着背包带，
加快了脚步，
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这个鬼地方。
突然，
他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夹杂着汗臭味扑鼻而来，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Bless you, papi.”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王朝阳耳边响起。
王朝阳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墨西哥男人正站在他身后，
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
男人留着浓密的小胡子，
穿着紧身的牛仔裤，
上身一件花衬衫敞开着，
露出黝黑的胸膛。
他冲着王朝阳抛了个媚眼，
还送了个飞吻。
王朝阳感觉菊花一紧，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警惕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Hey, papi, don't be shy.”（别害羞宝贝）
墨西哥男人说着，
朝王朝阳走了过来，
伸出粗壮的手臂想要搂住他的肩膀。
王朝阳吓得连忙躲开，
结结巴巴地说：
“I…I…I don't speak Spanish！”
墨西哥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I knoi. I speak English. You're so cute, like a little bunny.”（我的小兔子你好可爱）
他说着，
又朝王朝阳逼近了一步。
王朝阳感觉自已就像一只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
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口吞掉。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
想要寻找一个可以逃脱的出口。
王朝阳感觉自已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挡在了王朝阳面前。
“Hey, man, what do you think you're doing?”（你觉得你在干嘛？）
是蒋思！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汉堡。
他瞪着墨西哥男人，
眼神凶狠，
仿佛一头护犊的野兽。
墨西哥男人显然被蒋思的气势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
然后讪讪地收回手，
“Just kidding, man. Relax.”（逗逗乐子兄弟，放松点）
蒋思不屑地冷哼一声，
“Get lost!”（爬）
墨西哥男人悻悻地离开了。
王朝阳这才松了口气，
他感激地看向蒋思，
“谢谢你，
蒋思。”
蒋思嚼着汉堡，
含糊不清地说：
“谢什么谢，
举手之劳而已。
下次注意点，
像你这种看起来就很温顺的亚洲男，
到流浪汉堆里就是最受欢迎的……男宠，
你得学会强硬起来。”
他说着，
挤眉弄眼地朝王朝阳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王朝阳听得菊花又是一紧，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想起之前在地铁上看到的那些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的流浪汉，
再看看眼前这个啃着汉堡，
说着荤段子的蒋思，
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