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苓已经坐上了前往呼伦贝尔的动车
,揉了揉脸说:“有人把我和父亲与切尔西的照片寄给了我妈。”
“是你们三个的合照?”
“嗯。”
“查到是谁寄的了吗?”
“没有。寄件人的地址、联系电话和名字都是假的。”丰苓放倒了椅子,躺在上面,“真想不出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是想激怒我母亲还是想激怒我?”
巫荀轻笑:“这样的动机未免也太幼稚了。”
“谁说不是。”
“对了,我这里有线索,不知你想不想听?”
“说。”
“昨天我去了一趟马赛……”巫荀挑重点把从切尔西那了解的事情讲了一遍。
丰苓沉思了一会:“也就是说,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号为‘红蜘蛛’的丹麦女人?‘狼群’中有一个外号为‘快枪’的中国人,以及狼群的队长叫做布莱尔……布莱尔……”
“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丰苓忽的坐直了身体,摸着下巴说:“这个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想不起来了。你知道这个布莱尔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听切尔西说是前美军上校,隶属于海豹突击队。在晋升之前突然退役的。”
一个上校晋升之前突然退役,这个操作怎么看怎么像脑子有病。除非是另有隐情。“知道具体时间吗?”
“这我哪能问这么细。”
丰苓揉揉头发心想也是。“对了,切尔西过的怎么样?”
“嗯,看起来不错。你们送的那些东西他都好好保存着。另外那个手拿包也不像是她寄的。切尔西说,是某一天在店里被人偷了。”
“偷了?”在哪里丢包都是正常的,在妓院里丢包还是头一回听说。红灯区的小姐都不缺包,男人更不会要女人包,扒手也不会来红灯区偷东西。简直……
“匪夷所思吧?我也觉得是。可是包确实丢了。那种地方也不会有监控。”
“这都是什么破事……”
巫荀讪笑:“我有种预感,这个人貌似是针对你的。”
“指示单从他是前美军上校这一点来看,他确实有可能针对我。”丰苓认真分析,“不过……措施上也太可笑了。而且目的是什么?让我不自在?”
“说不定这位上校就是有点小心眼呢?算了,你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这么一说,丰苓的眼皮更沉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聊一路呢。”
“我就不在你这招人厌了。我去工作了,别坐过站咯。”
“好。”
……
呼伦贝尔分院:精密机械与物理研究所的主要职责是武器的研发与制造、光学精密仪器制造以及信息工程的研究。隔壁便是兵工厂。
来接她的人似乎很兴奋,喋喋不休说了一堆,可是丰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队已经开进了研究所。
丰苓的地位其实挺尴尬。她是年纪最小的所长,掌管着整个研究所和兵工厂的科研部门,军衔又特别高。周围有很多都是熟面孔,有在北京就一起共事的同事,学校的同学包括年纪比她大的学弟学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丰苓便随他们自行发挥了。
来迎接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研究员,看起来很温柔。她看到丰苓扶着额头下了车便说:“所长是累了吗?不如先去睡一觉吧。”
丰苓摆摆手说不用,“先带我去参观一下。”
丰苓魔怔是整个学术界出名的,连续三个月不出实验室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差不多都能当她爸妈的研究员们差不多都有耳闻,也就没有继续劝。
等把整个研究所转完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直接顺道去了食堂解决了晚餐,最后来到了寝室。
丰苓的房间与办公室相连,可以说非常方便工作了。丰苓对此非常满意。名叫房雀的女人给她铺好床,对她微微一笑:“好了,躺上来吧。”
“不急。”丰苓在看所里的卷宗。他需要尽快熟悉所里的所有工作,免得第二天出岔子。她头也不抬的对女人说,“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吧。”
脾气不好性格孤僻这一点房雀早有耳闻,她也不多意外。因为听说丰苓对年长的女性有种特殊的好感所以特地让她过来接待,她看着她小小年纪就挺的比钢筋还直的腰板,再一想起丰苓死于战争的父亲,对丰苓就更家怜惜了。
明明才十九岁。去年才从战场下来,腹部被钢筋贯穿,小腿骨折,身上取出四颗子弹,即使是杀人也是不可避免的。而她二十岁才上大二的女儿前几天还因为解剖了一只兔子而哭。
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大,明明还是个孩子……
“你愣着做什么?”
丰苓的问话把房雀从沉思中拉出来,尴尬一笑说:“没什么。不过我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烦恼吗?”
丰苓放下卷宗,说:“你是哪个部的?”
“信息技术部。”
“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房雀一愣,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工作了。
“帮我查一个名叫布莱尔的美国军人。尽快给我答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房雀还是习惯性的回答了:“好。”
月色笼罩,丰苓望着铺了一层白霜的打的微微的眯起了眼。
……
房雀的速度很快,但是送东西的却是另一个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刚念完博士参加工作。
丰苓接过文件,边翻边说,“房雀呢?”
“临时有急事。就派我来了。”
“嗯,没事了,下去吧。”
在门关闭的同一时间,一直目不转睛顶着文件的丰苓眼忽然直了。
【布莱尔,上校军衔,前海豹突击队第二中队长,二零一四年退役。】
第二中队,二零一四年…二零一五年……
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就只有那件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巫荀是对的,这个人针对的就是她本人!
这个念头让丰苓平白升起了一身冷汗。他迅速拿起拨通了压力山大的电话。
该死的,这个老头居然听起来还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