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公馆乍一看还以为是有人把白宫搬来了。一砖一瓦都充满了“档次”。在现代化的城市中,这玩意怎么看怎么突兀。按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吃饱了撑得的玩意”。
自然,饿肚子的也没法来这——漂亮的除外。
再正儿八经的人也会被里面绮丽的光景蒸成嫩粉色,可是丰苓除外。
她就是块前年玄冰,坚硬如金刚石。不过此时俨然是有了松动的迹象,那个叫巫荀的,不是九味真火也得是炼丹炉。
在丰苓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热闹”的画面瞬间回温。但是很快,便有一个不明真相的红毛纨绔问:“喂,这女的是谁啊?服务员吗?嗯……长的还行——唔!”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被几个兄弟联手捂住了嘴。她怀里的女人被这场面吓到硬生生把一声嗤笑憋回了肺里,被一口气闷得胸口痛。
红毛挣脱开,破口大骂:“艹!你们干嘛?有——”
“有你妈!”
四十二码的脚踩过去皇甫研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与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露出掐媚的微笑,朝丰苓小跑而去:“老大,您瞧瞧您来也不知会一声……”
“是我的错咯?”
“不不不不不!嘿嘿嘿……我好去迎接您呐!”皇甫研活像一个门口拉客的店小二。他不安的搓了搓手瞪了自己的二货兄弟们和傻愣愣的公主们一眼:“还不让开给老大上座!”
丰苓被着帮纨绔吵的头疼,而且其中一大半都是生面孔。与之相比,皇甫那张掐媚的脸看起来竟然清俊了很多。
丰苓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上一次是四年前。
四年后,这帮纨绔子弟愈加浪荡了。公主身上的香水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她的打扮和气质与本会所格格不入,但这不妨碍皇甫研把她当皇上供着。
“老大,您来这干嘛?”
丰苓看了他半晌,淡淡的说:“找乐子。”
皇甫研相当夸张的一愣,搞不懂丰苓是吃错了什么药。丰泽佑在河西军区当师长的时候丰苓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这一点是他和兄弟们付出了一条胳膊,四颗门牙以及脑门上挨了十几针的代价后才意识到的。
丰苓就是孩子王中的一股清流。从不和他们玩,学习成绩好到炸裂,整天板着一张脸,不哭也不笑——只要你不惹她。唯一的朋友是一个得白化病的小子。
白帆死后丰苓就走了,说是去医院看病去了。再然后听说她和她爸爸回了北京,她考了大学,在国防科大读研,去俄罗斯读博。再然后……
皇甫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丰苓这样的挂逼为什么要到这来找乐子。她想要什么男人不是招招手就有的吗?
疑惑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了:“老大,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天知道丰苓已经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什么样的?她想要漂亮的,温柔的,听话的,有柔软的黑色头发,熨帖的西服,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和一米八六的身高。
可这些要素合在一块这可看怎么像一个人。
丰苓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被下了降头。不然没道理时时刻刻都在想巫荀。
“老大,你在想谁?”皇甫刚要探头就被丰苓一个眼刀削了下去,然而他依然坚持不懈的犯贱,扶了把头发说,“老大你看我怎么样?”
平心而论,皇甫研的长相挺对得起他的姓氏,就是太贱。
自然,皇甫研也就对丰苓这样。毕竟丰家姐弟处于二代们的食物链最高处,丰苓又是丰家掌柜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太子,不巴结她巴结谁。
现在,他正苦恼给挑剔的太子挑几个通房。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有人低声去询问皇甫研的发小却被一眼等了回去。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面瘫女究竟是谁,但能让大少卑躬屈膝的一定是相当恐怖的家伙。
正发愁的皇甫研被一声振铃一惊。那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中兴默认铃声,却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丰苓接起电话,道了一句:“妈?”
那边的田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丰苓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是谁寄给你的?!我马上回去!”
皇甫研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丰苓风风火火的走了,一口气吊在半空不知吐还是咽。好一会才追出去喊:“老大!替我向伯母问个好!”
至于丰苓听没听见就不能保证了。
……
在丰苓被急召回家的时候,巫荀已经到了马赛。
经过几个月的培训,沈千柳的车技可谓是突飞猛进,与以前的汽车小白相比实现了质的飞跃——但狭窄的车位还是让她犯了难。
到了法国你会发现法国人开的车都很小,车位也很紧张,车子通常是一辆挨着一辆。走的时候前后顶顶就出来了,因此法国车的前后保险杠都不是很完整。与这些车子相比,巫荀的奥迪算是大家伙了。
就在沈千柳不知所措的时候,巫荀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你先停着我去买杯咖啡。”说着就下去了,差点把她急哭。
早上的马赛特别安静,九点多了街上还空无一人。巫荀所在的位置可以望见山上的贾尔德圣母院,古老的建筑处理来矗立在一片墨绿丛中,隐约可以听见悠扬的小号。
巫荀接过咖啡付了钱,对服务生小姐问道:“请问老城区是以此向北吗?”
“是的,一直往北走就看到了。”
“好的,多谢。”
巫荀喝着咖啡出门,就看到一筹莫展的沈千柳还在与车位作斗争。他直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对沈千柳摆摆手说:“好了别挣扎了。我们去老城区,往北走。”
行驶了一会,沈千柳就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圆顶建筑说:“看那!我们快到了!”
巫荀抬头一看。那圆顶建筑俨然是马赛古救济院的圆顶教堂。他记得那栋老房子就在救济院后面。
再往里车就开不进去了,他们不得不徒步前进。踏上石阶,穿过小巷,终于看到了照片上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