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苓率先咬了一口面包,即使有着浓郁到呛人的奶味也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看也不看正被女人非礼的父亲。
切尔西被他突然苍白冒起冷汗的脸吓了一跳,赶紧收了手。丰泽佑苦笑着说:“没什么,是我太紧张了。我没事。”
切尔西听来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当时看到丰苓抱着你的时候快吓死我了。”
“说起来,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丰泽佑坐直了身子,“不过,我们的存在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这里不属于伯纳德家族的地盘,所以很安全。”
丰苓放下手里的牛奶面包,低声说:“我如果有问题,我们会第一时间撤离,请你放心。”
切尔西却摇了摇头,轻轻抱住丰苓。温柔的说:“不必这样,孩子。你们可以在这里住很久。”
“那多过意不去。”丰泽佑话音刚落就看到切尔西朝他绽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让他的心脏突突直跳。
切尔西轻轻抚摸着丰苓柔顺的长发,丰苓的脸颊下面就是女人柔软的胸部。她一直觉得女人的胸部是个神奇的地方,总能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在切尔西放开她的时候竟有些隐隐的失落。紧接着,她被这个女人亲吻了额头,听她温柔的说:“请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喜欢你们罢了。苓,你先陪爸爸呆一会。我就先走了。晚上见。”
丰苓目送切尔西出门。然后,把视线锁定在了父亲的身上。
丰泽佑的心被切尔西意味不明的话和神秘的微笑,以及“喜欢你们”和“晚上见”搞得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那个步骤出现了问题。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女人幽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父亲,前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前天晚上?那是他们刚到马赛红灯区被一群鸡鸭包围,他抱着女儿突出重围找到切尔西的日子!那天晚上……他跟切尔西……丰泽佑也顾不上肚子是不是有个大洞了,连说带比划的跟丰苓解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顶多谈论了一个小时,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就干脆在房间里睡着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丰苓点着头,她的面瘫脸自始至终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记得。我在女人的更衣间凑合了一个晚上。”
丰泽佑愧疚的苦笑了一下:“哈哈哈……我发誓我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干!要有也是你爸爸我遭遇不测啊!”
丰苓听也不听父亲慌里慌张的解释,她相信父亲的人品和定力,也相信父亲不会对一个白人女支女感兴趣。她摸着下巴,丰泽佑也摸着自己新生的胡茬思考了起来。他越想脸色就越凝重,沉重的对女儿说:“嗯……我有一个相当自恋的猜测。”
“请说。”
“你说切尔西会不会喜欢我?”看到丰苓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不能跟几乎没有感情生活的小女儿讨论爱情的哲学问题,她就只能自己琢磨。接着,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钻进了他的耳朵,丰苓说:“我还以为她喜欢我呢。”
丰泽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以为丰苓在开玩笑。他拍了拍胀痛的头,重新倒回床上。
丰苓也趴在父亲身边,说道:“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都只能见机行事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丰泽佑带着顾虑合上了眼睛。
……
“醒醒。”
丰苓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正睡在巫荀怀里,茫然的问:“怎么了?”
“快到了。”巫荀伸手给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很困吗?昨晚失眠了吧。”
“嗯。”丰苓揉着太阳穴,听着空乘的广播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再坚持一下,下飞机再睡。”
“嗯。”
从拿到切尔西手拿包的那一刻,丰苓的状态就有点不大对劲,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偏偏没有办法陪丰苓太长时间。缅甸的矿场即将竣工,首先面临的是重新开采和技术人员的问题。这意味着他们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基本相当于从零开始。各部门包括HR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因此初七一上班,没一个人敢怠慢。没人希望这项史无前例的项目砸在自己手上。
巫荀只有晚上才能抽空陪一陪一个人在家的丰苓。好在她不粘人——是太不粘人了,除了吃饭睡觉想到他之外,就没打过一个电话。看到因为连续加班被老婆数次查岗的下属们,不由得开始心疼自己。
在一片哀怨声中的午餐时间,巫荀难得有机会向外张望。他的眼球一阵刺痛,灿烂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不知道丰苓现在怎么样了。
……
丰苓走进一家水果店,指着一个礼盒说:“这个多少钱?”
话音刚落店员就小跑的过来说,“268!看看吧小姐,这个有八种,288!请问您是送人吗?”
丰苓微微点头:“老人和妇女。”
“那就要这个吧,199的。里面有好几种火龙果,糖尿病人吃正好!”
丰苓心说火龙果糖尿病人也不能多吃。只是她并没有多嘴,提了一个288的就去结账。然后驱车到了云城西区。她曾在这里解救了被混混骚扰的吴晴晴。
这一回她没有往里走,而是走向外围的居民楼。这是棚户区改造计划的一部分,一部分人率先脱离了棚屋搬进了楼房。苏芊一家就是第一批居民。
刘家一共有六口人,三室一厅无论如何也不够住。就在前不久,苏芊的大哥刘初岚干脆买了上面的五楼,四楼五楼中间打通,加上二楼空间就绰绰有余了。
苏芊有三个哥哥和养母熙雯的独自,苗宽。大哥刘初岚和苗宽共同经营一家上市公司;二哥刘初海在空军服役。三个刘初安是与丰苓一样的自闭症患者,在家休养。
遂给丰苓开门的自然是刘初安。他看到丰苓的时候明显诧异了一下,轻声说:“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