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发出痛苦地呻吟。
这个声音一听就觉得不妙。
丰苓放下塑料袋跑过去查看。女人纤细白皙的脚腕已经开始肿大。丰苓小心翼翼的去触摸。蜻蜓点水的一下女人就痛得大叫:“别——疼——”
女人脸色疼的苍白苍白的。但是丰苓却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她试着叫到:“巫瑾?”
巫瑾一愣,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不确定的说:“你……认得我?”
“别说了,我送您去医院。”
丰苓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您。既然是巫荀的母亲就是长辈,对长辈使用敬语是应该的。
巫瑾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背在背上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巫瑾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瘦弱的女孩子这么有劲。因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多不好意思。我可以走着去的。”
“你的脚伤很严重。”
“可是你的东西……”
“我会自己拿。您提着鞋就好了。另外,抱紧我。”
“哦……好。”
女孩比巫瑾想象的力气还要大,背着她走了十分钟,脸不红气不喘。
巫瑾询问道:“谢谢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丰苓。”
“哦……丰苓……丰……丰苓????!!”
巫瑾震惊了,这这这……姑娘的名字怎么跟她儿子女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
重名还是真人?
巫瑾整个人都紧绷了。她还没忘记儿子对她的警告:巫荀三翻四次对她说不要接近丰苓。这到底还是来了个亲密接触。还让人家一路背到了医院!
这要怎么跟儿子解释?
“你女朋友真是个大好人,还被老奶奶过马路哦”这样说吗???
丰苓微微歪头,说:“您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就是太过激动了。
这辈子能被自己儿媳妇背就是被儿子嫌弃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您果然从巫荀那里听过我的名字。诊所可以吗?里面的医生是个退伍的军医,医术很不错。”
“没关系没关系。阿姨经常在诊所看病的!”巫瑾说起瞎话一点也不脸红,早就忘了即使感个冒也要给人民医院的主任级大夫看一看的虚荣时期了。
可不能给丰苓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心里碎碎念着,不然儿子会恨死她的!
严安看到丰苓进门,惊喜地说:“你来了啊,今天怎么了?”
丰苓把巫瑾放在旁边的意思上,活动者有些僵硬的肩膀说:“这位女士不小心歪着脚了,您帮她看一下。”
因为算是曾经是一个系统的缘故,她与老军医笑谈甚欢。丰苓有时候会想,自己父亲活着的话说不定就会是严安的样子……
严安对诊所里唯一的护士说:“去拿一个冰袋来!不算严重,消肿就好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没事了。”
丰苓看向巫瑾:“真的吗?”
巫瑾点点头。
“还是拿几个冰袋比较好,严先生。”丰苓说着一手拿货一手拿钱。
严安却不收,笑着说:“没多少钱,送给你了。”
丰苓坚持:“我不差这一点钱。请您收下。”
“我也不差这点钱。我退休金有的是……”严安极力催促着,“我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也没碰到一个有缘人……”
丰苓把几张钞票收回去说:“那我就当欠您一个人情吧。改日再还。”
严安给气笑了:“你这孩子!”
丰苓背上巫瑾就走。
只听到严安在后面高喊:“路上走慢点!”
……
“把我放下吧。”
丰苓停住,说:“您不想跟我回去吗?”
巫瑾点点头,指着路边的长椅说:“就坐在那里吧。咱们聊聊。”
丰苓默不作声把巫瑾放了下来。
落地的巫瑾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坐了有一会才说:“我……一直听巫荀说起你。”
“您也是。”
“不,别这么说。我担不起‘您’这个称呼。”巫瑾忧伤的说,“我是什么东西我自己最清楚。即使占了雀巢也不过是只鸠罢了。我努力想给他最好的,但终究还是拖了后腿。”
丰苓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巫瑾制止住了,她说:“我知道你不厌恶我的过去。我也知道你把我背到这里不过是看在我是巫荀的生母和人人都有的善意。我更知道你家里的背景深厚!我很高兴巫荀能和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在一起,我不敢要求你尊敬我甚至叫我婆婆,我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一辈子爱我的儿子。别伤害他。好吗?”
面对巫瑾的请求,丰苓迟疑了。
别的请求她都能一口答应,但就是这个……即使是她也不能保证永远、一辈子的事。
巫瑾心中焦急的如同火烧,见丰苓不说话她急切地说:“我儿子他很乖的。他会听你的话。谁让他是个男孩子,除了你没有人会保护他了!我不想让他孤独一辈子。”
忍了这么久她总算倒出了实情。
巫瑾经常想,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男孩子。女孩子的话还可以寻求男人的保护,再机灵甚至鸡贼一点的话就可以少吃很多苦。但是有哪个女人愿意保护她儿子呢?
就只有丰苓了。丰苓是谁?拥有巨大的保护伞和结实的大腿,没有人会想松开她。
丰苓沉吟了一会说:“你是一个思虑长远的女性,足够聪明和理智。”
巫瑾说:“我已经过了傻白甜的时候了。”
“而且足够识时务。”丰苓下了判断,“我喜欢他,我爱他。这份爱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但是我不敢承诺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长。也许我明天就会重返战场,追随我的父亲挚友死去……不过我可以保护他。我会给他最好的,即使有一天我不爱他了这个保护也不见得会消失。前提是他不会背叛我,无论是肉体钱财还是利益。”
巫瑾说:“那孩子不会的,他很爱很爱你。你想象不到的那种!”
“人类被各种多巴胺控制的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忽的,丰苓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就暂且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