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不久,不到半个月。”
傅神医道:“我给你开的药膳你也仍在吃吗?”
“不错。”
傅神医就道:“从脉象上看来,您的元气恢复了不少,甚至比我想象得恢复得还要好,只是这奇经八脉里若有如无的晦涩,不像是体虚,反像是中毒。”
张恒目光微冷,道:“先生,您可看得出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具体是什么毒还得要验血,将军请稍待一日。”
张恒扎针取血完,捻着看不出一丝伤口的指尖,便又去了灵馨的院子。
灵馨正在和春桃与画眉堆雪人。
几日的大雪,院子里的雪已堆得很厚了,下人们总会来帮忙清扫,但是除了门口和路上的,其他地方的雪是没动的。
灵馨主仆三人便把草药田里的雪都弄了出来,堆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雪人。
“夫人,你们那儿是怎么做雪人的眼睛和鼻子的?”春桃哈了哈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双眼中却充满了兴奋。
她还是生平头一次这么玩雪呢。
灵馨道:“我们那儿,一般用石子。”她将根萝卜插在雪人头的中间,“食物是不允许拿来浪费的,会被我爹娘骂。”
春桃笑嘻嘻地道:“夫人和夫人爹娘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每次提到他们你都会笑。”
“是吗?”灵馨摸了摸自己嘴角的弧度,笑道,“可能是我想他们了吧。”
一片洁白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张恒在门外站了片刻,还是没进去和灵馨当场对峙。
捉贼拿赃,他想。
等把灵馨抓了个正着,他便可以质问她为什么要辜负他的信任——就算她父母被攥在董飞凤的手上,可她便不信他么?他本有把握护她父母周全!
“爷,药膳到了。”
晚上,兰香从紫凤手里端过汤盅,放到了张恒的桌前。
张恒头也不抬:“放那儿吧。”
兰香道:“爷不趁热喝了吗?这么冷的天,汤很快就会凉了的。”
张恒忽然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兰香头皮发麻,背上鸡皮疙瘩都冒了一片。
“厨房每日的膳食都是不定的。”他拿起调羹,拨了拨那药膳中的肉块与药材,“只有这药膳是固定的,容易被人动手脚。”
兰香吃惊道:“动手脚?”张恒这意思,难道是这药膳已被人动了手脚?
她立刻就跪了下去,道:“求爷明鉴,兰香绝不可能对爷下药,犯府里的规矩的啊!”
张恒在她磕了两个响头之后,才淡淡地道:“我又没有说是你。”他把兰香扶起来。
兰香好不容易站起身,腿脚还是软的。
“难道爷是怀疑夫人?”几日来张恒对灵馨的冷待忽然浮现在眼前,兰香灵光一动,猜中了真相。
张恒目光微冷,道:“我记得你与灵馨向来交好,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兰香又跪下去了,她在张恒的逼视下,咬着牙根,道:“兰香不了解夫人,我虽有意与夫人交好,夫人她却与何氏更好,并不与我亲近……”
“原来如此。”张恒笑笑,道,“看来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
兰香脸热了,这些日子她为了留住张恒,拼命营造出她与灵馨关系十分亲近的假象,只是如今灵馨摊上的事太大了,但凡事再小一点,她都愿意冒险为灵馨说话。
张恒略显厌倦地看了她一眼,道:“真是无趣。”
张恒开始不去任何人的院子,包括兰香的。
这在将军府里引起了一阵八卦,只是兰香每日还是笑盈盈的,周氏胡氏包括其他下人们都看不出什么来,便只以为张恒最近太忙。
灵馨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画眉道:“夫人,您觉没觉得,最近三夫人对您的态度远了?”
兰香原先对待灵馨几乎是殷勤的,同样和灵馨亲近的何秀云并不怎么待见她,但她们毕竟站在同一条船上,所以相处得也还可以。现如今兰香虽然全了礼数,可是像从前那样亲近却没有了。
“许是发现我这里无利可图。”灵馨道。
可她心里却隐隐浮现了不安。兰香亲近她是因为有利可图,那她远着她,是否为了趋利避害?
“反正还差几天,这一疗程便完了。”灵馨安慰自己,等让张恒吃完了药,她便自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其他女人争夺张恒宠爱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又不打算长留在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