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七日后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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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锁匠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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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倒悬七日后审判
作者:
胜天半子之妻
本章字数:
1087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废弃车库深处,陈曜的喘息声如同破损的风箱,每一次艰难的抽气都带着濒死的嘶鸣,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他蜷缩在冰冷油腻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皮肤灰败松弛,脸颊深陷,短短几分钟内仿佛被强行抽走了几十年的光阴。苏葵跪在他身边,手指死死按在他枯槁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线的脉搏,指尖冰凉。

“脉搏…太弱…太快…像…像过度透支的衰竭…”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抬头看向白砚,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必须…必须立刻补充时币!他撑不了多久了!”

白砚半跪在陈曜另一侧,手里死死攥着那部滚烫、屏幕疯狂闪烁乱码的手机。U型强力磁铁如同救命符般紧紧吸附在手机背面,磁场强行干扰着内部精密的传感器,暂时将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02:07:19】冻结在猩红的屏幕上。但这冻结是脆弱的,手机外壳的高温透过掌心传来,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屏幕上的乱码和雪花疯狂跳动、扭曲,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仿佛内部的系统正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这物理的束缚。

童漠的话如同淬了冰的刀子,还插在每个人的心口:“它抽取的,是你们的‘生命本源’。每一次流逝,都是不可逆的…熵增。首到归零,彻底格式化。”

生命本源。熵增。格式化。

冰冷的词语砸碎了所有关于“时间债务”只是数字游戏的侥幸幻想。

“磁铁…能撑多久?”白砚的声音嘶哑干涩,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陈曜瞬间衰老的脸,目光死死钉在疯狂闪烁的手机屏幕上,像是在研究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看它挣扎的力度。”童漠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他指了指那依旧在低鸣、盘面幽蓝纹路缓缓流淌的高息轮盘,“系统在反扑。强行中断抽取,等于在它既定的规则上撕开一道口子。它不会容忍太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曜濒死的状态,又落回白砚脸上,“而且,他的本源被暴力抽离,身体成了漏底的沙袋,即使冻结了倒计时,生命力还在缓慢流失…就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渗血。”

渗血!白砚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陈曜,对方灰败的皮肤下,似乎连血管的青色都淡薄了许多,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细微的、无法抑制的抽搐。冻结倒计时只是堵住了洪水决堤的口子,但堤坝本身早己千疮百孔,内部的暗流依旧在无声地吞噬着所剩无几的根基。

“那…那怎么办?”林昼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她仅存的左眼在昏暗光线下努力聚焦,试图看清陈曜的状况,失明的右眼纱布下传来阵阵刺痛。

“源头!”白砚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厉光芒,他看向那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幽蓝轮盘,“是这东西在抽取!在转化!毁了它!或者…让它彻底失灵!”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顾身体被之前的打斗留下的酸痛,踉跄着就要朝轮盘扑去!毁掉这个吸食生命的怪物!

“白砚!别冲动!”童漠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瞬间勒住了白砚的脚步。

白砚猛地顿住,回头看向童漠,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不解。

“那东西,”童漠用下巴点了点轮盘,眼神冰冷,“是‘系统’在这个物理节点具象化的触须。它的核心不在这里,在更深的地方。你砸烂它,除了立刻触发最高级别的‘违规惩戒’,招来更可怕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它随时可以再‘长’出来一个。”

童漠的目光转向白砚手中依旧滋滋作响、滚烫的手机:“你唯一的机会,就在你手里。不是毁掉它,是欺骗它。”

“欺骗?”白砚一愣。

“对,欺骗。”童漠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系统判定‘罚息抽取’中断,是因为传感器被强磁场干扰,接收不到正常的生命能量反馈信号。它现在处于混乱和尝试重新连接的状态。你要做的,不是让它恢复正常连接——那等于让陈曜继续被抽干。而是…伪造一个‘正常’的信号,骗过它,让它认为抽取己经‘完成’或者…‘目标无效’。”

伪造信号?骗过系统?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在白砚脑中炸开一丝缝隙。他不是电子专家,但他是个锁匠学徒。开锁,尤其是那些结构精巧、带着自毁装置的锁,核心从来不是暴力破坏,而是理解它的逻辑,找到它的簧片,用最精巧的工具和手法,欺骗它,让它“以为”钥匙是对的。

手里的手机,滚烫,挣扎,内部无数精密的传感器,就是一把结构复杂、连接着死亡倒计时的“锁”!

“怎么…伪造?”白砚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绷紧,他死死盯着童漠,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陈曜喉咙里又发出一声痛苦的、拉风箱般的抽气声,这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白砚背上。

童漠的目光扫过白砚腰间鼓鼓囊囊的工具袋:“磁铁干扰了它的‘感知’。但它需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能说服它逻辑闭环的‘数据’。想想你拆过的那些带报警器的保险柜…当暴力破坏触发感应线,报警器响彻云霄的时候,你怎么让它安静下来?”

白砚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模糊却极具操作性的方案瞬间在他脑中成型!他拆过那种保险柜!暴力破开外壳会立刻触发感应线,警报震天响。唯一的办法,是在警报响起的瞬间,用一根特制的、带绝缘涂层的细探针,精准地刺入感应线末端与报警器主板的连接点,人为地制造一个“短路”或“断路”的假象,让主板“以为”感应线本身出了问题,从而忽略外力的破坏,停止报警!

本质上,就是给报警器一个它更容易接受的、逻辑上说得通的“错误”信号,让它自己“说服”自己放弃!

“传感器…连接点…”白砚喃喃自语,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所有的惊慌和愤怒被强行压下,只剩下锁匠面对精密结构时特有的冷静和锐利。他飞快地打开腰后的工具袋,手指在里面精准地翻找。几块不同形状的备用磁铁、一套极其精细的钟表螺丝刀、几根韧性极佳的合金探针、一小卷细如发丝的绝缘铜线…还有一小瓶用于精密仪器润滑的、粘稠的绝缘硅脂。

“你要干什么?”林昼紧张地问,看着白砚拿出那些细小的工具。

白砚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周遭的一切,陈曜痛苦的喘息、轮盘的低鸣、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和绝望气味,都被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手中这块滚烫的、内部结构未知的“锁”。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微型平口螺丝刀,开始撬动手机后盖边缘的卡扣。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塑料外壳在高温下有些变形,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后盖被掀开一条缝隙,一股更浓烈的焦糊塑料味和电子元件过热的味道瞬间涌出。

白砚屏住呼吸,将后盖完全取下。

手机内部复杂的微型电路板暴露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各种细小的电容、电阻、芯片密密麻麻,像一座微缩的城市。而在靠近电池仓边缘的位置,一个约莫米粒大小、被多层柔性电路板包裹着的银色金属小方块,正以一种异常的高频微微振动着,散发出远超其他元件的热量——正是核心的生物传感器!它周围的几根极细的镀金连接线,此刻在强磁场干扰下,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像是过载烧红的铁丝!

传感器附近的主控芯片上,几个微小的指示灯正在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闪烁着红光和绿光,显示出内部逻辑的剧烈冲突和混乱。

时间不多了!白砚甚至能感觉到手机的温度还在攀升,传感器的高频振动幅度在加大,仿佛内部有一股狂暴的能量在左冲右突,随时可能冲破物理束缚!

他拿起一根最细的、尖端经过特殊打磨处理的合金探针,又用镊子夹取了一小点粘稠的绝缘硅脂,极其小心地涂抹在探针尖端。动作稳定得不像一个身处绝境的人,更像一个在无尘车间里操作精密仪器的工程师。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在复杂交错的微型电路上快速扫描,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童漠的提示和自己对机械结构的理解,试图模拟这个“生命传感器”的工作逻辑。它需要持续接收陈曜的生命能量信号(本源),反馈给主控芯片,主控芯片再驱动APP倒计时进行同步扣除。现在强磁场干扰了它的“接收”功能,它无法准确“感知”陈曜的状态,所以系统混乱。那么,要欺骗主控芯片,让它认为抽取己经完成或者目标失效,就必须在传感器反馈信号的“输出端”做文章!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传感器金属外壳上延伸出来的、两根最纤细的、连接着主控芯片特定引脚的金色信号线上。这两根线,一根是信号输入(本该接收生命能量波动),一根是信号输出(向主控反馈状态)。

白砚的指尖稳定得可怕。他先用一根细小的塑料撬棒,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将那两根纤细如发丝的信号线,从它们原本严丝合缝的卡槽连接点中撬离一丝缝隙。动作必须轻巧,稍有不慎,扯断任何一根线,或者造成短路,都可能瞬间触发系统最严厉的反制!

撬开一丝缝隙后,他拿起那根涂抹了绝缘硅脂的探针。目标——信号输出线(OUT)与旁边一根无关紧要的、连接着手机震动马达的闲置电源线(VCC)!

他的呼吸几乎停止。左手拇指和食指稳定地捏住探针尾端,右手用另一根更细的辅助探针,轻轻拨开旁边碍事的微型电容。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电路板上,瞬间蒸腾起一丝微弱的水汽。

就是现在!

白砚眼神一凝,手腕以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极其精准地向前一送!

探针尖端那点粘稠的绝缘硅脂,如同最精密的桥梁,瞬间触碰到了信号输出线(OUT)和闲置电源线(VCC)暴露在缝隙中的金属触点!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电流声响起!

原本疯狂闪烁、毫无规律的红绿指示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凝固了!

紧接着,传感器高频的振动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骤然停止!那个散发着高温的银色金属小方块,表面的暗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温度骤降!

白砚手中滚烫的手机,外壳温度也迅速下降。屏幕上,那疯狂跳动、令人绝望的乱码和雪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平,消失得无影无踪!

猩红的倒计时数字,依旧显示着【02:07:19】。

但这一次,它不再是那种垂死挣扎般的冻结状态。它稳定地显示着,像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普通计时器,没有任何闪烁,没有任何噪音,安静得…近乎诡异。

成功了?

白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捏着探针的手纹丝不动,全身的肌肉却绷紧到了极限,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反噬或警报。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轮盘盘面上流淌的幽蓝纹路似乎黯淡了一些,低沉的机械嗡鸣声也彻底消失了,变成了一堆冰冷的、失去活性的废铁。

“咳…呃…” 陈曜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不再是那种破风箱般的濒死喘息,虽然依旧虚弱,但透出了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他灰败的脸色似乎有极其极其微弱的好转,虽然依旧憔悴得可怕,但那种瞬间被抽干几十年的恐怖衰老感,似乎凝固住了,不再继续恶化。他撑在地面上的手臂,颤抖的幅度也小了一些。

苏葵的手指依旧按在他的脉搏上,她的眼睛猛地睁大,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脉…脉搏!稳了一点!虽然还很弱…但…但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时会消失了!”

林昼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几乎虚脱。许瞬抱着平板,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震惊。

白砚这才缓缓地、极其小心地抽回了探针。那点绝缘硅脂构成的短暂“短路桥”断开,但传感器和主控芯片似乎己经接受了这个“错误”的信号,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平静。

他缓缓放下手机,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衣服。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安静得可怕的【02:07:19】,又看了看陈曜虽然依旧惨不忍睹但总算停止恶化的状态,一种巨大的虚脱感和后怕席卷而来。

“伪造信号…短路输出端和闲置电源…让主控以为传感器本身供电异常或输出短路失效…”童漠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看着白砚,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名为“赞赏”的情绪,尽管这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锁匠…干得漂亮。这确实是…目前唯一能为他争取时间的方法。”

争取时间。白砚的心并没有因此轻松。陈曜的生命被强行冻结在这个岌岌可危的刻度,像一个被吊在悬崖边的人,绳索随时可能断裂。他们争取到的,只是去寻找那根救命绳索的、极其短暂的时间窗口。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微弱、带着电流干扰的沙沙声,毫无征兆地从童漠那部屏幕碎裂、倒计时永久停滞在【71:59:59】的老旧手机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在死寂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童漠那部被他随意丢在布满油污地面上的手机,屏幕依旧漆黑,但听筒的位置,那层蒙尘的金属网罩下,却清晰地传出了断断续续、仿佛信号极差的电台杂音!

童漠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陈曜还要难看!那不是惊骇,而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震惊、无法置信和…某种被触及逆鳞的、冰冷刺骨的怒意!

他猛地弯腰,一把抓起那部老旧手机,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捏住机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凑到耳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漆黑的屏幕,仿佛要透过这层玻璃看到什么。

沙沙声持续着,夹杂着一些极其模糊、难以分辨的音节碎片。

“…警…号…童…”

“…三…年…前…”

“…女…儿…”

最后几个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童漠的耳朵!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那张饱经沧桑、仿佛任何惊涛骇浪都无法撼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掩饰的裂痕!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某种被彻底激怒的狂暴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他眼底轰然苏醒!

“砰!”

一声闷响!

童漠手中的老旧手机,竟被他硬生生捏碎了屏幕!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沙沙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他扫过惊愕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白砚脸上,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走。”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有东西…顺着我们伪造的信号…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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