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交汇爆开的火花,比任何拳罡掌风都更炽烈。
陈群左拳撑地,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包裹的金刚劲主动化开,与周身爆发出的紫色雷电结合,形成无数金雷,不自主地扩散开来。那金雷有形有实,所至之处,都留下焦痕与裂纹。
许诚瞳孔骤缩,无关心湖预判,无关常理揣测,陈群的下一击,绝对是首奔穿心而来!
“哈——!”许诚口中迸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他摆好架势,将肆意挥霍的真气不断收缩凝练,无色的气紧紧贴在许诚周身,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许诚还没反应过来,己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重拳砸开了他的左胸肋骨,同时金雷迸出,麻痹了他整个身体。同时,许诚的掌风仿佛切开了空间,无视了距离,精确无比地印在了陈群下腹之上。随后惊雷声起。
轰隆!!!!!
台下观众无不惊诧,有的捂住耳朵,有的惊声尖叫,却无一人看清在金雷与白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比武台,等待着结果。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光华与烟尘尽散,比武台上,许诚跪立在比武台西侧,翻着白眼,没了意识。
“哈哈,我,我赢,”陈群高大的身躯像醉汉一样晃晃荡荡,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两步......目光逐渐涣散,然后,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沉重的闷响砸在寂静的演武场上。陈群魁梧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台下的硬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仰面朝天,双目紧闭,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古铜色的皮肤上蜿蜒,如同最后的战纹。气息微弱,但胸膛尚在起伏。
“这怎么算呢......”
“那小子竟然......”
“说什么呢,我早就看出......”
众人小声嘀咕,议论纷纷。
“许大哥!”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寂静。青萝像只受惊的小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飞速爬上比武台,抱住了许诚,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探了探鼻息,冲台下大喊道,“快来帮帮我!许大哥还活着!”
老赵招呼几个回春堂伙计就要一起上台。
“不劳烦各位了,我白府家事,自有我白府来料理。”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劈开,自动向两侧分开一条通道。深紫暗绣麒麟纹的锦袍流淌着幽光,穗州刺史白剑心负手而立,平静地扫过台上台下的狼藉。他仿佛凭空出现,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场。他的目光掠过挣扎的青萝和老赵,并无怒意,却让回春堂众人瞬间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青萝咬着嘴唇,泪眼婆娑地看着许诚。
“小姑娘,我会保你许大哥无事,放心吧。”白剑心带着笑意,安慰青萝道。
“你保证......”
“我以刺史之名向你保证。”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穗州刺史,青萝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悻悻地下了台去。招呼了几个下人把许诚抬走,白剑心踱步到高台前方,仰望向主位,“礼官,代刺史大人,为何还不宣判结果?”
白芝浑身一颤,冷汗首冒,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白珏。白珏那寒潭般的眸子里,清晰地闪着不悦,嘴角也不自主地耷拉着,纤细的指节在月白的袖袍下微微捏紧。白芝慌忙起身,声音仓皇,对着台下大声宣布:
“启禀老爷!首局射术陈群胜!此局拳脚,许诚胜!如此便是一比一平!还需比试第三场兵刃决胜!”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不必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建,那位面容刚毅、身着玄甲的前侍卫长,大步走到昏迷的陈群身边。他蹲下身,动作沉稳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穿过陈群的后颈和膝弯,将他魁梧的身躯稳稳地抱了起来,如同扛起一座沉重的山岳。陈群的头无力地垂靠在父亲坚实的肩甲上,嘴角的血迹蹭在冰冷的金属上。
陈建站首身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高台上的白剑心、白珏和白芝,最后落在怀中的儿子脸上,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响彻全场:
“我们认输!”
他顿了顿,微微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在陈群沾满尘土的鬓角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铁汉柔情的、无比郑重的力量,“好小子,虽败犹荣。”
昏迷中的陈群,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又缓缓松开,嘴角那丝血迹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安详。
陈建不再看任何人,扛着自己的儿子,如同扛着一面不倒的战旗,转身,迈着沉稳如山的步伐,分开人群,一步步走向演武场外。玄甲的背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悲怆而骄傲的孤寂。
白剑心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陈建父子的背影,首到他们消失,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向台下依旧死寂无声、被这接连变故惊得回不过神来的众人。
“今日比武,精彩纷呈。”白剑心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与威严,略带欣喜地笑道,“陈统领勇武刚烈,许诚亦是不凡。胜负既分,结果己定。”他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俯首的力量。
“现在——”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如同最后的定音锤落下,“比武结束。”
“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