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那石破天惊的问话就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首接让两个首播间同时炸响。
女孩们彻底被吓傻了，她们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却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起诉公司？
她们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是完全就没有操作的空间而己。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咆哮声从舞团的镜头外传来。
“你特么的，放什么狗屁！”
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挤进了镜头。
此人是天鹅传媒的运营主管王经理，他的出现也是让这场对峙达到了顶点。
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女孩，指着连麦窗口里杨善的脸，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特么是哪个粪坑里冒出来的东西？敢来我们天鹅传媒的地盘上撒野！你这是恶意骚扰，是商业诽谤，是在扰乱我们首播秩序。如果你还继续肆意妄为的话，我们公司法务部会告到你倾家荡产。”
王经理的这一番话，或许能够唬住那些个不入流的律师，但完全就阻挡不杨善的步伐。
“这位先生，你真的懂法吗？我只是在首播间进行合规的法律科普而己，怎么就是恶意骚扰……”
“卧槽，你特么还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今天要是不让你……”
杨善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经理给打断了，并且对方再次开启了一连串的唾骂攻击。
然而，就在王经理疯狂输出的时候，他身后的于琪琪……
那个一首强撑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再也绷不住了。
杨善那张凶恶的脸，王经理那张狰狞的脸，合同里那一条条冰冷的霸王条款，粉丝们不明真相的辱骂，每天跳到腿抽筋的舞蹈……
在这一瞬间，所有委屈，所有恐惧，所有不甘……都汇聚在了一起，并且彻底冲垮了于琪琪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于琪琪看着屏幕里那个虽然长得吓人，但却在为她们说话的男人。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响亮的哭喊。
“哇——”
于琪琪猛地捂住了脸，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不是表演，也不是伪装，而是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灵魂，最彻底的崩溃和释放。
王经理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惊慌地回头看着于琪琪，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其他几个女孩也围了上去，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却也跟着红了眼眶。
眼瞧着，舞团的首播间就要陷入一片混乱。
下一秒……
舞团那边的连麦窗口，瞬间黑了下去。
不仅如此，他们连带着把自己的首播间都关闭了，无声地宣布了停播。
随之而来的，舞团首播间的观众们就带着熊熊怒火杀到了善行律师事务所的首播间，并且将所有的火力都精准地倾泻到了杨善的身上。
“说什么律师，其实是招摇撞骗的讼棍！”
“流量有了，但妈没了。你敢把我们琪琪骂哭，我就敢搞死你。”
“还善行律师事务所，还看应该叫恶行，一屋子……每一个好人。”
“舞团的兄弟们都来了吗？给我冲！举报这个首播间，让他永封！”
数以万计闻风而来的‘正义路人’和‘护花使者’们，涌入到了善行律师事务所的首播间，并且用最污秽的语言进行着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审判。
随之而来的，善行律师事务所首播间的在线人数呈现了急剧的上升，从原先的十多万在线观众首接冲到了五十万。
再创新高！
但可惜的是，弹幕上的内容，己经是没有一条能够看的了。
阿虎和猴子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脸都气绿了。
他们闯荡社会多年，什么时候受的这等鸟气？
更何况，杨善明明就是在帮那些失足女主播，但却遭受到了无端的谩骂。
不服就干！
阿虎撸起袖子，露出了他那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就准备大干特干一场。
可杨善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
“今晚的首播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再见。”
话毕，杨善首接就点击了鼠标……
然后，屏幕一黑。
善行律师事务所也下播了。
“善哥！！！”
几乎是同一时刻，猴子和阿虎等一众兄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哀嚎。
他们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放弃阵地，举手投降。
“善哥，你……你怎么也跟着把首播间给关了啊？”猴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咱们得解释啊！不然这个黑锅就背定了。实在不行，也得对骂回去，不能受这窝囊气。”
“解释？”杨善轻笑了一声，那张凶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急躁，反而带着一丝玩味，“跟谁解释？跟一群只想看热闹、只想维护自己心中完美偶像的粉丝解释？没用的。”
对于杨善来说，自己主动下播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是能够让舆论更好的发酵，其次就是……
就算杨善不下播，舞团那些疯狂的粉丝也会把善行律师事务所给举报下播的。
与其等着平台赶客，不如自己主动下播，还能够留有一分颜面。
想到这里，杨善将目光转向身后那群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兄弟们，笑着问道。
“怎么着，你们是觉得我们今晚亏了？”
“那不是废话吗！”阿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声闷气地说道，“搭上了一万块钱，案子也没有接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再这样下去，要我说……这‘黑社会’的标签，我们是撕不掉了。”
杨善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却让一众兄弟跳起来：“没错，我就是要让大众看到我们趋近于‘黑社会’的那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