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西章
迷雾深渊·蚀骨（终局）
首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浪拍打着晨星岛的礁石，宁夕攥着陆霆骁的袖口跳下舱门。
咸腥的海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远处灯塔下，
一座哥特式建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廊柱上缠绕的藤蔓间，隐约可见褪色的陆氏与季氏家徽。
"小心！"
陆霆骁突然将宁夕拽进怀里，一发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嵌入身后的礁石。
两人滚进废弃灯塔的阴影，宁夕摸到口袋里母亲留下的半张船票——
边缘处被药物腐蚀的痕迹，此刻竟与建筑外墙的暗纹完美契合。
"密码是药物注射的日期。
"宁夕的声音混着海浪轰鸣，颤抖着将船票按在墙面上。
随着齿轮转动声，石壁裂开一道缝隙，腐坏的木质阶梯通向地底。
陆霆骁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上密密麻麻的病历档案：
"1998年7月15日，季明渊签署器官捐赠协议；1998年7月16日，陆正雄的心脏移植手术..."
宁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年母亲被迫注射的药物，瓶身上印着的正是"器官排异抑制剂"。
潮湿的空气里，腐臭味愈发浓烈，当手电照亮地下祭坛时，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石台上并排躺着两具骷髅，一具戴着陆氏家纹的袖扣，另一具手中紧攥着染血的注射器。
"原来所谓的海运事故，是场活体器官交易。
"陆霆骁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踢开脚边散落的药瓶。
瓶身标签上"
宁婉清专用"的字样刺痛宁夕的眼睛，母亲临终前布满针眼的手背与眼前场景重叠，
她突然剧烈干呕，却在呕吐物中发现半截泛黄的胶片。
胶片在陆霆骁随身携带的微型投影仪中展开，画面里年轻的陆父与季父站在晨星号甲板上，身旁是被铁链锁住的宁夕母亲。
"这批货的信脏必须在24小时内送到境外。
"季父的声音混着海浪，"要是宁婉清敢泄密，就给她注射神经毒素，让她变成只会呼吸的活死人。"
宁夕的膝盖重重砸在石板上。
原来母亲那些年的痴傻与抽搐，不是病痛，是被注射了不可逆的神经毒剂。
她颤抖着摸向祭坛角落的铁盒，密码锁上的数字键盘竟与自己破译的数字完全吻合。
盒子开启的瞬间，两封泛黄的遗嘱与一张亲子鉴定书滑落出来。
"陆霆骁，你父亲在遗嘱里承认，你是季母的亲生儿子。
"宁夕的声音空洞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亲子鉴定书显示，陆父与季母在晨星号事故前就己育有一子，
"而我母亲的遗嘱...将陆氏集团30%的股权，作为当年被迫参与活体器官交易的补偿，转让给了我。"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祭坛西周涌出戴着防毒面具的武装人员。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兜帽，露出与陆霆骁七分相似的面容——季冥的孪生弟弟季凛。
"欢迎来到真相的终点。
"季凛把玩着注射器，针管里淡绿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
"二十年前，我父亲和陆正雄为了垄断器官黑市，策划了晨星号沉船。
我母亲试图阻止，被推下甲板，而你的母亲..."
他将针头对准宁夕，"不过是他们豢养的实验品。"
陆霆骁的枪响与宁夕的尖叫同时响起。
季凛的手臂中弹，注射器掉落在地，绿色液体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混战中，宁夕摸到祭坛上母亲留下的注射器，针头还残留着未注射完的药液。
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的雨夜，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信封里，除了船票和数字，还有半张写着
"解毒剂配方" 的纸条。
"抓住他！"
季凛捂着伤口嘶吼，武装人员的子弹如雨点般袭来。
陆霆骁将宁夕护在身后，后背再次中弹。
千钧一发之际，宁夕举起注射器刺向最近的敌人，药剂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记载：这种神经毒素遇热会产生剧烈反应。
"把灯油泼在地上！"
宁夕扯开祭坛的帷幔，陆霆骁立刻会意，将燃烧的打火机掷出。
火焰顺着灯油蔓延，武装人员在高温中痛苦挣扎，季凛趁机夺路而逃。
宁夕捡起地上的亲子鉴定书，在火光中看到背面用血迹写着的暗语：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陆氏现任董事会主席。
警笛声穿透晨雾时，宁夕跪在母亲的遗骨旁，将解毒剂配方埋进土里。
陆霆骁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两人的影子在朝阳下拉得很长。
远处，季凛的尸体被潮水冲上沙滩，手里还攥着半截刻着陆氏现任主席名字的怀表链。
三个月后，陆氏集团董事会。
宁夕将亲子鉴定书与母亲的遗嘱拍在会议桌上，看着面色惨白的董事会主席被警方带走。
走出大厦时，陆霆骁为她披上外套，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烁：
"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海风掠过两人交握的手，吹散了最后的迷雾。
宁夕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晨星岛灯塔，那里不再是罪恶的渊薮，而是立起了一座刻满受害者名字的纪念碑。
当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她靠在陆霆骁肩头，终于明白：
有些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爱与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