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劲不屑地笑了一声,说:“开什么玩笑。我看过肖老师的手机,上周西她一整天都在幼儿园呢,监控都能调出来看。”
“你说的那个幼师要是她的话,那肯定是瞎编的。”
这时候章晨泽突然插了句话:“你们有没有发现?李警官住的青湖小区,肖老师工作的早教中心,还有林老师的咖啡馆,都在青湖路附近。”
“我负责的那个江北区的案子,离这儿就隔了三条街,韩一墨手机里的照片也是青湖小区2栋。”
他指了指韩一墨沾满血的手机,接着说:“那个山羊头把我们弄到这儿来,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都和青湖路有联系。”
“要是谁编的故事和这儿没关联,那肯定是假的。”
“这么说林老师的故事有问题?”
肖冉紧紧抓着肖邦的手,有点担心地说:“她要是那个说谎的人……”
“先别急着下结论。”秦千冷不丁地开了口。
他手里把玩着齐夏的打火机,手指在桌子下面轻轻敲了两下。
齐夏心里明白,这是摩斯密码里的“等”的意思。
大伙都看过来。
秦千歪着脑袋笑了笑说:“我就是个送外卖的,上周西在青湖路跑单。”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在那个‘慢时光’门口取餐。”
他瞅了林檎一眼,接着说:“那时候咖啡馆的玻璃上贴着‘装修中’的字样,老板还说水管爆了,得修三天。”
“林老师,您说三点在那儿等客户?可当时那门都没开。”
林檎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能把日子记错了吧?”
秦千又说道:“上周三装修,周西就开门了。”
“我周西中午还去买过冰美式。”
“老板还告诉我,以后外卖平台能下单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要是说谎的人说的事儿有漏洞,是不是应该先把她投出去?”
齐夏冷不丁地用钢笔敲了敲桌面,说道:“秦千说得没错。不过先别急着投票。”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接着说:“那山羊头说‘说谎者还在’,上一轮是平票,这就说明说谎的人藏在得票多的人里——乔家劲和刘建国都是三票。”
他看向乔家劲,问道:“乔哥,您上一轮为啥投刘建国?”
乔家劲脖子一梗,说道:“那老家伙眼神不对劲,就跟我以前抓过的老赖似的,一说话就摸鼻子。”
刘建国一下子抬起头,额角的汗水又往下流,着急地说:“我就是个退休教师,我能撒什么谎?我闺女刘菲十岁生日,钢笔上都刻着呢——”
说着说着,他突然闭上嘴,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千脚边的钢笔。
秦千弯下腰把笔捡起来,那笔帽里头刻的字在火光下闪了一下,写的是“刘菲十岁生日快乐”。
他抬起头就问:“刘老师,您姑娘今年得有十六了吧?这钢笔刻字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上周西您在啥地方?”
刘建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
墙缝里的血突然“咕嘟”响了一声,就好像墙里头有人在喘气似的。
那山羊头上面的铜铃又响起来了,比之前响得更急,“当啷当啷......”,震得人耳朵疼。
齐夏在桌子底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秦千,用摩斯密码告诉他:“血圈在变小。”
秦千眼睛往下一瞅,就瞧见脚边的血圈真的在往中间缩,就像一条红色的蛇在爬动。
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比铜铃声还大。
到底谁在说谎?
是林檎吗?
还是刘建国?
又或者是……
“第二轮投票了。”
那山羊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井底冒出来的一样,“写名字。”
乔家劲“唰”地一下就把纸扯过来,大笔一挥就写了个“林檎”。
刘建国捏着笔,手一个劲儿地抖,最后写了“乔家劲”。
章晨泽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檎,然后写了“林檎”。
李尚武犹豫了一小下,写了“刘建国”。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我写章晨泽,律师最会编瞎话。”
韩一墨咬着笔杆,想了想后又写了“自己”这俩字。
肖冉呢,瞅了一眼林檎,就写了“林檎”。
甜甜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写的是“乔家劲”。
秦千和齐夏互相看了一眼。
秦千就在纸上写了“刘建国”,
齐夏写的也是“林檎”。
刘建国数票的时候,手一个劲儿地抖,说道:“林檎五票,乔家劲三票,刘建国两票,章晨泽一票……”
这时候那个山羊头冒出来一句:“说谎者出局。”
林檎“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她眼睛红红地盯着秦千,那眼睛红得就跟要流血似的,大声说:“你早就知道咖啡馆没开门,是不是?你是故意套我话的!”
秦千,什么也没说。
而一旁的齐夏倒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了秦千前面。
墙缝里的血“哗”地一下子就涌出来,就像一道红色的帘子一样把林檎给裹住。
她的尖叫己被血给堵住,慢慢地就变成了那种闷闷的声音。
等到血退下去之后,地上就只剩下一滩红水,还有半块绣着雏菊的布片。
肖冉又开始吐了。
韩一墨的手机突然亮了,在那张“青湖小区2栋”的照片里,
2栋楼下的公告栏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字:“警惕心理咨询诈骗……”
秦千伸手摸出齐夏的火机,“啪”地一声就打着了。火光之中,齐夏的眼睛就跟两颗冰珠一样。
这时候,那个山羊头就冒出来一句:“下一轮游戏,开始。”
在秦千脚边的血圈里,慢悠悠地爬出了两个字:“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