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下了第一场雪。雪不大，像撒了把盐，很快就化了，但还是让整个校园都兴奋起来。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教室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老杨每天都要布置一堆作业，晚自习的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江念的数学进步很大，林漾给她讲题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操场边的石阶上，有时就在教室的角落里。他讲题时很认真，眉头会微微皱起，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次期末，争取考进前二十。”林漾在她的练习册上写下这句话，字迹龙飞凤舞。
“我哪有那么厉害。”江念笑着说。
“你有。”林漾看着她，眼神很坚定，“相信我。”
江念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她点了点头：“好，我努力。”
平安夜那天，班里组织了个小型联欢会。大家带了零食和礼物，放在桌子上，抽签交换。江念抽到了林漾的礼物——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盒子，里面是支钢笔，黑色的，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念”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江念红着脸问。
“红榜上看的。”林漾笑得有点得意，“喜欢吗？”
“喜欢。”江念把钢笔放进笔袋，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林漾抽到了苏晓棠的礼物，是本精装的《数学分析》。他苦着脸说：“班长，你这是想让我过年都做题啊？”
大家都笑了，苏晓棠也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你有好处。”
联欢会快结束时，孟萌突然站起来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
瓶子转了几圈，停在了林漾面前。孟萌坏笑着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林漾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很坦然。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孟萌的声音突然拔高，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江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紧张地攥着衣角。她看见林漾的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很亮，像落满了星星。
“有。”林漾的声音很轻，但全班都听见了。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江念的脸像被火烧一样，赶紧低下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想听他说下去。
可林漾没再说了，只是笑了笑，拿起瓶子继续转。瓶子停在了陈雨面前，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但江念的心，却像揣了只小鹿，一首跳个不停。
联欢会结束后，雪又下了起来，比早上的大。林漾送江念回宿舍，两人踩着雪，咯吱咯吱响。
“刚才……”江念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才是真心话。”林漾停下脚步，看着她，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江念，我喜欢你。”
江念的呼吸突然停了。她看着眼前的男生，看着他眉骨上的疤痕，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这个雪夜，好像变得格外温暖。
“我……”江念的声音有点抖，“我也喜欢你。”
林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