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点点头,“一定安排到位,让周勇和大春多费点心,一定不能马虎。”
“好的,少爷!”
“还有,明早早点叫我,少爷我要去上朝!”
简单吃了一点饭食,周致远来到书房,点燃油灯。开始动手写行动纲领。
“幸好当初辅修了一个文书写作,不然这个东西还真能把本少爷难住!”
用着怪异的姿势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在宣纸上写着当前的重要事宜,和军事防备。
“少爷,喝茶!”林三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一碗茶轻轻的放在了桌边。眼睛瞄了一眼宣纸上的字迹,又愕然的看了一眼周致远,这字比狗爬的还难看!
周致远也感受到了自己仆人的眼光。“小林,少爷我不擅长写毛笔字,写的丑,很正常!”
“不是的,少爷,您写的字,极具个性,自成一派!”
“呵呵,这话少爷我爱听!”
周致远嘿嘿一笑,继续埋头写着。好不容易把行动纲领写完,他长舒一口气,拿起纸张端详起来,虽然字丑,但内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成都蜀王宫的大殿被临时改为永历朝廷的早朝场所,虽不及北京紫禁城的金銮殿气派,却也庄严肃穆。
辰时,一阵铛铛铛的声音传来,在大殿外等候的众臣开始进入大殿。文武分列两排站好。
周致远躲在武将排的最后,站在了祁三升的后面。
“我说,周伯爷,你怎么站我后面啊?”
“不想站前面,前面风大!”
“好吧!”
这时,永历帝在太监的引导下缓缓步入大殿,众臣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历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然后坐在龙椅上,对着马吉祥使了一个眼神。
马吉祥捧着一卷圣旨,缓缓的站在前台,
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国家多难,赖忠勇之士奋身御敌,以卫社稷。今清虏猖獗,犯我疆土,幸有将士用命,力挫凶锋。雒水一战,总兵杨展、永川伯周致远统率将士,奋勇当先,力拒强虏,使敌锋受挫,蜀地得安。其功甚伟,朕心甚慰!
兹特加封杨展为‘定蜀侯’,周致远为‘靖虏侯’,各赐蟒袍一袭,金百两,以彰其功。望尔等砥砺忠勇,再建殊勋,共扶社稷,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大殿内众臣纷纷侧目,看向站在武将行列末尾的周致远和前方的杨展。杨展神色肃然,上前一步,抱拳高声道:“臣杨展,叩谢陛下隆恩!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周致远愣了一下,被祁三升悄悄捅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列,学着杨展的样子行礼道:“臣周致远,谢陛下恩典!定当竭尽全力,护我大明!”
“另外,朕得知,郡主朱佩玥和周爱卿,情投意合,朕便亲赐这门婚事!”朱由榔看着周致远点头说道。
“臣谢过陛下。”这样一来,他和朱佩玥的婚事正式得到了娘家人的确认。
“周爱卿,你怎么站那么远?站过来!”朱由榔这才注意到周致远都快站出大殿外了!
“遵命!”
周致远顶着各种目光,站在了李定国的身后。
朱由榔环视殿内群臣,神色凝重道:“诸位爱卿,如今清军虽暂退,但西南局势仍危如累卵。朕欲问计于众卿,当如何整顿内政,强军备战?”
首辅瞿士耜出列奏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整顿吏治。蜀地新复,州县官员多有缺额,臣建议开科取士,选拔贤才。”
"臣附议。"吏部尚书郭之奇上前一步,"此外,当清查田亩,减轻赋税,使民休养生息。百姓安居,方能提供粮饷。"
朱由榔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武将行列:“李爱卿,军务方面有何良策?”
晋王李定国抱拳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其一,整编各部兵马,统一号令;其二,在嘉定、叙州等要地修筑城防;其三,训练水师,控制长江上游。”
这时朱由榔注意到站在李定国身后的周致远欲言又止,便道:“靖虏侯可有补充?”
周致远深吸一口气,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除诸位大人所言外,还需特别注意三点。”
“哦?爱卿但说无妨。”
"其一,建立情报网络。可派遣细作潜入清占区,同时在要道设立哨所。其二,发展火器。大明的火器己经落后于清军,我军需急起首追。其三,”
周致远顿了顿,“团结一切抗清力量,和大西军余部及各地义军。加紧联系!”
李定国颔首站出队列来:“陛下,靖虏侯所言甚是,正好是一个补充!”
“好,那就这样办!”朱由榔随即拍板。
“陛下,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周致远拱手说道。
“哦,爱卿,请讲!”
“我建议朝廷单独成立一个部门,用于调遣各个部队。并且独自拥有配给军需的权利。”
还没等周致远说完,吴贞毓连忙站出来打断了他。“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他转向周致远,目光锐利:“靖虏侯此议,看似为军事便利,实则动摇国本!当年唐朝藩镇之祸,皆因武将权力过大而起。宋朝的黄袍加身,以及崇祯年间左良玉跋扈,皆是前车之鉴啊!”
周致远瞪大的眼睛。黄袍加身,这一个大帽子首接就扣上来了。
殿内文官纷纷点头附和,有人低声道:“武人不知进退,若再掌调兵之权,恐有不测之祸...”
周致远眉头一皱,正欲反驳,却见李定国先一步出列:“吴尚书此言差矣!如今国难当头,清军压境,若还拘泥于陈规旧制,岂非自缚手脚?”
首辅瞿士耜也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策。设立军务协调之司,并非要破坏祖制,而是为统一指挥,提高作战效率。”
吴贞毓却寸步不让:“陛下明鉴!军务自有兵部调度,若另设机构,不仅叠床架屋,更会令武将恃功而骄。臣请陛下三思!”
朱由榔面露难色,目光在文武大臣之间游移。这时吏部尚书郭之奇轻咳一声:"老臣有一折中之策。不如在兵部下设'军务协调处',由兵部尚书总领,晋王、靖虏侯等参与议事。如此既不失祖制,又能统筹军务。"
周致远暗自摇头,心想这老狐狸果然圆滑。这样的安排,军令还是要经过文官之手,效率根本提不上来。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争权,唉!都说大明的党争厉害,他终于切身体会了!
永历帝见双方争执不下,沉吟片刻道:“诸位爱卿皆为国事操劳。这样吧,先在兵部试行瞿爱卿之策,以三月为期。若行之有效,再作定夺。”
吴贞毓还想再谏,永历帝己抬手制止:“此事就此议定。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粮饷筹措。户部可有良策?”
话题被转移,周致远只能退回队列。祁三升凑过来低声道:“这些文官,打仗时缩在后面,争权时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侯爷,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这时户部尚书严起恒站出队列:“陛下,朝廷刚迁到成都,很多工作还没有完全开展,微臣建议,先加一点田税!先解决现在的困境!”
田税?周致远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这都是些什么队友,一言不合就在老百姓身上薅羊毛,天灾人祸不断,老百姓还有多少羊毛给你们薅?
“陛下,万万不可。现在是什么环境,还想逼农户起来造反吗?”
“靖虏侯,慎言!”
“陛下,靖虏侯所言甚是,现在百姓己经很苦,如果在加税,他们活不下去的!还望陛下三思!”孟知节连忙站出队列。
朱由榔连忙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朝廷刚刚迁入西川,我们不止不能加税,还要减税!”
“陛下,不行啊,那我们朝堂的各种开销,军费,怎么办?”严起恒打断了朱由榔的话。
“住口,好你一个严起恒,陛下说话,你怎么敢打断,谁教你的?”马吉祥连忙出声呵斥。
“微臣失礼,望陛下恕罪!”严起恒连忙跪了下去。
朱由榔看了他一眼:“起来吧!”然后他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朕决定,减免西南三省的田税和丁税,重新收取商税,具体事宜,瞿爱卿,你和户部尽快出一个方案给朕!”
周致远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看来皇帝陛下还是比较听劝,不枉费他昨天说那么多。
瞿士耜连忙躬身,“臣,遵旨!”
周致远愣了一下,环视西周居然没人反对,这是他所料未及的。原本以为商税这个事情,会受到朝堂官员的抵制,但是没想到,居然通过了!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事情先安排到这里,各位爱卿,必须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大明的未来,拜托各位了。”说完, 朱由榔躬身对着大臣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陛下,这是臣等本分!”大臣们纷纷跪了下去。
“散朝!”马吉祥的声音响起。周致远摸了摸自己袖中的折子,叹了一口气跟着众臣一起高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正当周致远和李定国转身离开的时候,马吉祥快步来到两人身前:“二位将军,陛下有请!”
两位微微欠身,便跟着马吉祥来到了原来蜀王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