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训练馆空荡冷清。王毅辰提前半小时到达，独自做着拉伸。昨晚送孙萌萌回宿舍后，他几乎没怎么睡，脑海里全是那辆可疑的黑车。
"这么早？"
孙萌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毅辰转身，看到她站在晨光里，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没睡好？"他递过毛巾。
孙萌萌接过毛巾，指尖在他掌心短暂停留："嗯，在想那辆车的事。"
两人默契地开始热身，谁都没提昨晚星空下的甜蜜。训练馆陆续来人，他们不得不拉开距离，像普通队友一样点头致意。
"今天练混双。"主教练拍手召集大家，"王毅辰、孙萌萌一组，张昊、李晓楠一组。"
王毅辰和孙萌萌对视一眼，迅速进入状态。前几轮练习赛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11:3轻松拿下。场边观战的教练不住点头。
"下一局尝试新战术。"休息时王毅辰低声说，"我观察张昊反手位有漏洞。"
孙萌萌擦着汗摇头："不，李晓楠正手更弱，应该主攻她。"
"但他们己经调整了，张昊现在——"
"我了解李晓楠，"孙萌萌打断他，"我们女队天天对练。"
王毅辰皱眉："可这是混双，要考虑整体配合。"
"我知道怎么打！"孙萌萌声音突然提高，引得几个队友转头。
哨声响起，比赛继续。王毅辰发了个短球，按照自己想法攻向张昊反手。没想到孙萌萌突然抢攻，一板暴扣首冲李晓楠正手，结果出界。
"配合！"王毅辰压低声音。
孙萌萌充耳不闻，下一个球依然我行我素。比分很快变成5:9落后。
"孙萌萌！"王毅辰在暂停时终于忍不住，"能不能按战术来？"
"你的战术根本不对！"孙萌萌甩开毛巾，"我比你更了解女选手！"
"但这是双打！不是你的个人秀！"
话一出口王毅辰就后悔了。孙萌萌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颤抖："你说什么？"
场边鸦雀无声。所有队员和教练都停下动作，盯着这对黄金搭档。孙萌萌突然弯腰捂住腹部。
"怎么了？"王毅辰立刻上前。
"不用你管！"孙萌萌推开他，转向教练，"我先休息下。"
教练皱眉："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没关系，我会调整的！"孙萌萌抓起球拍离场，留下满场尴尬的寂静。
王毅辰站在原地，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响。突然，他狠狠将球拍砸在地上，胶皮弹起老高。
"王队！"张昊惊呼。
王毅辰头也不回地走向器械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孙萌萌固执、暴躁、完全不讲道理。
午饭时间，王毅辰在食堂门口碰到孙萌萌。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又同时侧身避让，结果差点撞在一起。
"抱..."王毅辰刚开口，孙萌萌己经低头快步走开。
张昊端着餐盘凑过来："王队，你和小公主.."
"吃饭。"王毅辰打断他，选了张离孙萌萌最远的桌子。
下午的训练更加煎熬。教练安排他们分开练习，但同在一个场馆，余光总能瞥见对方的身影。王毅辰注意到孙萌萌频弯腰，有几次甚至停下动作深呼吸。他想过去问问，又怕在众人面前再起冲突。
傍晚解散时，王毅辰给孙萌萌发了条微信：「谈谈？」
消息旁边立刻出现红色感叹号——他被删了。
王毅辰盯着那个刺眼的提示，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机械地走回宿舍，路过女队楼时不由自主抬头。孙萌萌的房间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手机震动，是李晓楠的消息：「萌萌肚子疼，不肯去医务室」
王毅辰立刻回复：「我送药过去？」
「她说不想见你」
王毅辰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夜空中的北极星依然明亮，却照不亮此刻心中的阴霾。他想起孙萌萌昨晚说的"北极星不会消失"，才过去一天，誓言犹在耳，他们却己经形同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