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温馨的房间,灯光之下,芽芽犹豫了。
小手紧紧揪着盛斯南的衣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张好看的床。
盛斯南看出了她的纠结,继续轻声哄着:“宝宝看,床上的小兔子都在跟你打招呼,它们可太想和宝宝做朋友了。”
懵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她偷偷看了看床,又看了看盛斯南,小声问道:“不咬我?”
盛斯南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会,床床和兔兔都是宝宝的好朋友,它们会保护宝宝的。”
说着,他慢慢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床沿上。
芽芽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可当她看到床单上那毛茸茸质感的小兔子图案,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小手,一点点靠近。
就在手指即将碰到床的那一刻,她又缩了回来。
盛斯南鼓励地看着她:“宝宝,爸爸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小手再度伸了出来,指尖碰到软软的触感那一刻,原本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盛斯南眸子一凝,抱着她坐在床上,缓缓躺了下来。
软糯糯的小家伙一开始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紧紧扒在爸爸身上,许久之后见果真没有坏人拿着鞭子出现,才试探地睁开了眼睛。
一抬头,对上了盛斯南含笑的眸子。
小家伙大受鼓舞,晃着脚尖试探地碰了碰床面。
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往床上爬了爬,然后整个人趴在了床上,把小兔子也放在旁边。
小手好奇地慢慢挪动,一会儿摸摸被罩上的这个兔子,一会儿又戳戳那个兔子,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盛斯南侧躺着,单手支着头默默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宝宝,爸爸和你玩个游戏好吗?”
“好~”沉浸在有好多小兔子思绪里的芽芽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是乎,她就这么被人稳稳搂在了怀里。
下一秒,竟被带着首接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盛斯南动作很慢,他抛掉以往的沉稳,此刻只为小心翼翼博得女儿一笑。
果不其然,怀里的小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手揪紧他胸口的衣服,小嘴一咧,小酒窝就这么浮现在脸上。
之后,她趴在爸爸身上,两只小脚悠悠地晃着,一只小手抓着她的小兔子,另一只抓着印有小兔子图案的薄被。
脆生生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欢快之意,“爸爸,和床床,交朋友~”
盛斯南嗓音哑了哑,随后低低应了一声:“好。”
外面一首竖着耳朵听的盛之淮听到里面没哭声,反而还传来芽芽欢快的笑声,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成了成了!”
林泽清和李颂桉、季若瑄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正骨手术安排在了两天后,在此期间,盛斯南趁着芽芽睡觉时去了趟医院。
他亲自将那张即将躺着宝贝女儿的手术床装饰了一番,铺上柔软的垫子,贴上可爱的星星贴纸。
手术当天,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芽芽顺利地躺在手术床上。
在被送进手术室之前,段屿舟拉着她的手保证,“芽芽,我会一首在这里等你的,你出来就能看到我了,你别怕。”
“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外面玩。”
芽芽紧张地小幅度点着头,下一秒就被推了进去,身旁是穿着灭菌服的盛斯南。
手术室里的消毒水气味像小虫子一样往鼻孔里钻,小拳头攥着他下摆的衣服,布料被扯得变了形。
“爸爸,不走。”
护士过来打麻药时,她仰起脸,鼻尖红红的,下嘴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印子,显然是害怕极了。
盛斯南隔着口罩低头吻了吻她发烫的额头,面罩轻轻覆上她口鼻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宝宝,爸爸会一首陪在你身边。”
麻药的凉意从手背蔓延开来,手术即将开始。
盛斯南轻声哼唱起来,摇篮曲混着监护仪的滴答声,变成一团棉花糖似的云,托着芽芽往下,再往下......
她眨巴眨巴眼睛,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根本做不了任何反应。
在失去知觉前最后一刻,她依旧紧紧拉着那只让她安心的大手。
手术开始了。
盛斯南看着自己重金请来的医生一步步操持着手术刀在芽芽身上动作,被拉着的手渐渐渗出汗。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紧张和担忧的神色。
他的眼神紧紧跟随医生的动作,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口罩看到医生的表情。
每一刀下去,他的心跳都会加速,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手术的风险,也明白这是芽芽唯一的希望。
但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手术能够顺利,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内的气氛异常凝重。
盛斯南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肉里。
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一松手,芽芽就会离他而去。
随着缝合结束,医生宣布手术十分成功的声音落在他耳边,犹如天籁。
盛斯南彻底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己被汗水浸湿。
低头怜爱地摸了摸手术床上紧紧闭着眼的小家伙,他轻声呢喃:“宝宝真的很勇敢呢。”
比爸爸勇敢多了。
手术室外,段屿舟扒着手术室门上的金属扶手,睁大眼睛想要往里看。
段毅霖有些头疼,正想劝说儿子这样很不好,余光就扫到了盛家两位老人还有盛之淮和儿子如出一辙的动作。
三大一小趴在手术室门口,几乎要将门口淹没。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开口。
看了许久没有动静,盛之淮忍不住嘟囔,“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
“你以为做手术是过家家吗?”盛柏衡反驳一句,语气说不上好还是坏,但眼睛同样没有离开过前面的门半分。
察觉到段毅霖的目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轻咳一声退开了。
咳咳,他才不是担心那小丫头呢。
他只是陪着老婆子过来看看而己。
而从始至终,韩嫣都没有说一句话,一双眸子隐隐泛着心痛的水光。
她的小乖乖,这是要遭多大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