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别跑!」
我拉着鵺就跑。「快快快,往前。」
「站住,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
神经,不跑是傻子吧。
身后响起枪响,子弹擦过耳边,撩过阵风,鼻尖是浓烈的火药味。
「鵺,往左。快进去。」
这是间非常大的车间,大到推门声在车间里被放大,形成回声。
房间里堆了无数的纸箱,「快蹲下。」我扯过鵺「别说话。」
「别跑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
「你们,跑不掉的。」
我感觉到对方正在一点点缩小搜索范围,「怎么办!」
冷静下来,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我手在身上口袋里不住乱摸,忽然从裤子口袋里掉落下一个金属物件,落到地上响起「啪嗒」声。
「哦~太不小心了吧。我们听到声音喽。」
是打火机!
电光火石间我打出火苗,工厂使用的厚纸板的硬度很高。
鵺举起双手站起来,「我在这里,别开枪。」
「手举过头顶别动!你动一下我们就会开枪。」
「好,我不动,你们别开枪。」
「你的朋友呢!」
「不知道,跑散了。」对方显然是不信。几人双手持枪,呈包围圈模式不断缩小包围圈。
这时,走在前的一名安保忽然说道,「怎么有烟味。」
「不好是着火了!」
就在这时,鵺飞快的翻身,从纸板上方越过,带倒一片纸箱。里头装着的东西一并跌落出来。
安保显然是没想到我们会点燃车间。
「快救火!」
纸箱燃烧的很快,整个车间里烟气很快弥散开来。
我听到有人的咳嗽声,使劲将自己的身子放低,一边用衣物捂住口鼻。
「鵺!你在哪里?」
一只手从我背后穿过捂住我的嘴,「别说话,他们在附近。」
忽然间不知道怎么的,周围开始没人说话,接着我听到他们齐声喊老板。
善智的声音响起,「鵺,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站起来看看我手里的是谁。」
「好像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阿菊吧?」
「啪」一个女人的呜咽声传来。
善智接着说,「说话啊你,怎么看到心上人紧张到不敢说话了?」
「你给我说话!」之后我就听到类似牙齿咀嚼软骨的那种「格啰格啰」的声音。
「说话啊,再不说就把你的牙齿全拔下来,这辈子都别想再说任何话。」
鵺实在无法忍受阿菊被这样残暴对待。
「住手!」他站起来,「你放开她,我做你的人质。」
善智大笑起起来,「人质?你也把自己想得太好了吧,你们不过是食物,你!」他用虎口抵着两指用力掐着矢菊的下巴。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一个都逃不掉,你,还有你们。我都要!」
「开枪!」
「老板,可是这里还有货。这批货要是被烧掉,我们就不能在规定时间出货。」
善智说,「那就先把货抢出去!这还要我教你们吗!」他下颌骨绷得极紧。
「快!!去!」
「是,老板。」原先的安保分为两队,一队仍保持包围的姿势,另一队则去抢货。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耳边的枪响在持续。
「鵺!谢谢你。」
天边响起雷声,鵺猛的想看向窗外,可是这车间里没有窗户。
紧接着他又看向矢菊,「阿菊!」
鵺这种东西,是有操控雷电的本事,可是。也不是白用的。
举个例子,龙在渡天劫的时候会引来雷雨劫,本身是件好事,可如果你的劫难致使其他人丧了姓名,好事就变坏事。
龙就算过了天劫这关也会是孽龙。
阿菊这次显然是打算和善智两败俱伤。
安保的枪里射出最后一枚子弹。
我看着弹头没入鵺的右肩。
耳边的雷声更近了。
鵺不顾受伤的肩膀,他往阿菊所在的位置跑去,血划落在纸板箱上,发出「啪嗒 啪嗒」的声音。
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中仍然清晰可闻。
「阿菊!不可以。停下来。」
第一道雷落下。「是我们活该,我们一家想过过有钱人的生活。虽然作为非人,我们有比正常人类更长的寿命。可是我们活在这世上终归是对金钱是有欲望的。我们也想坐着游艇去大海中央开香槟,我想去吃刚钓起来的最新鲜的,肉质最紧实的鱼。」
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就是为了这些才和他结婚的吗?」
好,现在是轮到阿菊不敢置信了。「你什么意思,看不起的志向?」
「阿菊!这些我都有啊!我有游艇,我有海钓设备,我们可以去吃最新鲜的鱼。你停手,我带你去!」
「你别开玩笑了,鵺,你要有这些你在酒店打工!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算了!」
第二道雷劈下。
「阿菊!我是说真的,来得及,一点都不晚。收手吧!」
第三道雷紧接着就劈到善智脚边。
作为一个普通人,被鵺召唤的雷击盯上,他知道自己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好啊,矢菊,你既然要拿雷劈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把矢菊挡在身前,雷落到他身上的时候矢菊帮他挡去了部分。
第五道雷落下,他终于不再动弹。
鵺发疯似得跑过去,可是火己经蹿起来了,周围都是黑色的烟。
天上开始下起暴雨。豆大的雨浇灭了火。
因为老板死了,又没了家人。
可能是报应吧,善智一家的人丁一首很少。
到他这代还没诞生新的小孩,他就死了。
没了老板,财务结算了工人的工资和其他款项,公司就解散了。
鵺抱着矢菊的骨灰回了渝邻,红曲见了倒是没说什么。
今天照旧没什么生意,我坐在前台想起善智死前的话,「时间不多了。」
这话听起来就不吉利,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别的。
红曲走到我面前曲指反扣在我面前,她扣响桌面。
「殡仪馆的人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
我突然想起,小徐还在殡仪馆的冷柜里。
「红姐,我再请两天假。」
红曲看着我跑远的背影,「一天到晚请假,你这债怕是还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