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其人如何?”李长生稍作思索,又问道。
“虽然细雨出身黑石组织,号称该组织的第一**,但其实她出手的机会不多。
之所以获此称号,主要是因为她实力强大,在整个组织中仅次于首领转轮王。”殷澄解释说,“她所杀之人皆罪有应得,从未沾染无辜者的血迹。”
“当我们发现她化名曾静隐居京城后,经过观察确认她并无恶意,便未加干预。”听到这话,李长生嘴角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来她此次登门,是我始料未及。”
“既然如此,你去忙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李长生摆手示意。
“是,属下遵命。”殷澄恭敬行礼后退下。
“细雨……曾静……有意思。”李长生带着几分兴趣朝大厅走去。
片刻后,李长生步入北镇抚司大门,一眼便瞧见一位身穿浅黄色衣裙、约莫二十岁的女子,气质高洁脱俗,容貌倾城,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包裹。
那包裹里装的东西显而易见——定是半具罗摩**无疑。
再看细雨的气度,难怪她改名换姓为曾静,确是个清雅绝伦的人儿。
若非深知她昔日身份与修为已达超一流巅峰,李长生恐怕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
李长生察觉到,眼前的曾静似乎并未做过任何伪装,这便是她真实的模样。
"草民曾静叩见大人。
"
李长生甫一踏入,曾静便立即跪下行礼,眼中满是敬意,轻声说道。
"你不识得本官?"
李长生闻言,对她的态度感到惊讶,又见她恭敬地看着自己,开口询问。
"草民曾在京城百姓前往李府向大人致谢时见过大人一面。
大人仁慈且公正。
草民知晓,大人麾下的锦衣卫一直在监视着草民。
草民不愿与大人部属为敌,也不想继续逃避,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经深思熟虑后,草民特来北镇抚司投案自首。
不过,草民也希望见到大人,并呈上一件物事给大人。
"
"本官该唤你细雨,还是你的本名曾静?"
听闻此言,李长生终于明白她为何突然现身投案。
原来,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难怪她这般尊敬。
想必是目睹了百姓至李府跪谢的情景,触动内心,才有了今日之举。
“大人称我曾静即可,这本就是我的真名。
”
曾静微怔片刻,仰头望向李长生,柔声问道:“大人难道不关心草民所赠之物究竟是何吗?”
她性情温婉娴静,气质清新脱俗。
李长生心中赞叹,怎料这竟是黑石组织的首要人物——细雨。
他实在难以置信。
然而,他嘴角却浮现笑意:“本官已猜到你所送之物为何。
"
"自是如此,大人统领锦衣卫,天下之事哪能瞒得过大人。
”
曾静听罢,略显恍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我们锦衣卫一直在留意你,却未采取行动拘捕你,就该明白我们已放你一马。
否则,只需得知你的行踪,我们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
"那你为何还要前来投案?"
李长生微笑,向她发问。
"大人,草民虽明此理,但心中仍有一桩牵挂。
草民终究曾是黑石组织的一员。
"
"草民心有芥蒂,故而选择来北镇抚司投案。
"
"无论大人如何处置草民,处决也好,囚禁也罢,草民全然无惧。
"
"只盼心安。
“
曾静直视李长生,神色坦然。
”你这仅仅是为了问心无愧便已足够。
“
李长生听罢曾静的话,脸上满是赞许之色:”既然北镇抚司并未对你采取行动,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查实你的背景。
你所杀之人皆罪无可恕,仅此一点,我就可断定你无罪!我们锦衣卫只缉拿有罪者,只惩处有罪者。
无论是朝堂中的贪腐官员,还是江湖中那些血腥滔天的豪侠,都在我们的监管之下。
只要违背锦衣卫的规矩,必死无疑!而你替我们除去了那些罪人,也是助我们一臂之力,免去不少麻烦。
若非你动手,我们知晓其罪行后亦会处置他们!除恶即为行善!"
曾静满脸惊愕地望着李长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来锦衣卫自首,没想到李大人竟称她是帮了锦衣卫,甚至说她的行为是在行善?
“所以,你可以站起来了。
"
"去吧,想安静生活便安静生活,在京城内,我尚能保你周全。
”
李长生微微一笑说道。
“民女曾静愿留在大人身边,愿为大人赴汤蹈火,以赎往日之过。
”
曾静听完李长生的话,紧咬嘴唇,显然她从未料到结果会如此。
她目光坚毅地注视着李长生:“李大人,民女甘愿效犬马之劳。
”
李长生神色怪异地盯着曾静。
这位黑石组织的第一细雨如今竟要服侍于他?他有些头疼了……
曾静始终以一种决绝的眼神望着李长生,好似他不答应,自己就不会起身一般。
李长生这才明白,为何温婉如她能在黑石组织位列第二,只因她虽外表柔弱,内心却坚韧无比,一旦决定之事,绝不回头。
李长生略作沉思,缓缓开口:“曾静,适才本官已言明,你并无过错。
既无过错,又谈何犯事?”
“民女虽非自愿投身于黑石,然既入其列,身为杀手,便是错事。”
“恳请大人给予民女赎罪之机!”
听罢此言,曾静满面虔诚,向李长生深深拜下。
李长生轻抚额头,头疼不已。
“民女深知,大人清正廉洁,所得俸禄之外,其余银钱尽数捐予贫民。”
“大人宅内,连个仆役丫鬟也无。”
“即便遭人行刺,现下府外有锦衣卫值守,但这仅限于府外防卫,并非大人之仆役或丫鬟。”
“大人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自家却无任何仆役丫鬟,凡事需亲力亲为,实属辛劳。”
曾静注视着李长生说道:“跟随大人这般时时心系黎民、慈悲为怀的贤官,为大人端茶送水、服侍左右,无需分毫酬劳,这便是为民行错之事赎罪。”
李长生听后无奈一笑:“罢了,本官应允便是。”
他自己虽无需丫鬟,也习惯了独自行事,但见曾静如此真诚,只为赎罪,且不要报酬,若再推辞,她恐会以死相逼。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曾静喜形于色,叩首谢恩。
“不必如此多礼,既入我家门,无需这般拘谨,此处不讲究这些规矩。”
“快起身罢,今后你便是我家侍女了。
无需称什么‘民女’,直呼姓名即可。”
李长生叹息一声,袍袖轻飏,浑厚的先天真气已将曾静扶起,连‘本宫’二字也未出口,毕竟她是他的侍女,亦非外人。
李长生的话音落下,曾静低声回应。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黑石组织的细雨。”
“黑石组织的人已被锦衣卫剿灭,无人知晓你的过往,更不会有人认出你曾是那组织的第一……”
“今后,你只是曾静,一名普通的侍女,再无别的身份。”李长生仔细斟酌后,缓缓道出。
“是。”曾静领会了李长生的意图,眼泛感激之色。
“来人!”李长生沉声呼唤。
殷澄闻声而入。
李长生目光一凛,对他的行径了然于胸——刚刚吩咐的事,这人刚走便折返,在门外候着。
“见过大人。”殷澄低头掩饰,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将有关曾静的所有资料从锦衣卫销毁,从此她只是一名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怜惜她这般境遇,便收留了她,你可懂我的意思?”
李长生语气平淡。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殷澄眉开眼笑,心想终于有人能分担家务了,毕竟锦衣卫指挥同知,正三品官员,家里竟连个仆役都没有,实在令人同情。
李长生莞尔,“顺便,派人送她到我府邸。”
“是。”
殷澄严肃应答,仿佛接到重大任务。
“曾静,随锦衣卫前往我家,那里还有一位客人。”
“别担心,是个刚踏入江湖的小姑娘,才十四五岁,名叫黄蓉,性情纯良,你们应当能相处融洽。”
李长生点头示意,目光落在曾静身上。
提及客人时,他稍作停顿,黄蓉虽住在府中负责炊事,但称作客人也不为过。
“客人?”曾静疑惑片刻,柔声说,“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客人的。”
李长生哑然失笑,未置一词。
"曾静姑娘,请。
"
殷澄伸手邀请曾静。
"大人,那我便先行前往府上。
"
曾静向李长生行礼后说道。
"去吧。
"
李长生轻轻点头回应。
曾静这才随殷澄走出大厅,由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校尉护送至李府。
待殷澄与曾静离开,李长生摇头起身,拿起那个装着半具罗摩**的黑色包裹,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之处。
来到房外,他已看见北镇抚司的老药师张意在此等候。
“属下参见大人。
”
张意见李长生到来,急忙行礼。
“免礼,老药师,药浴可准备妥当?”
李长生见到张意眼睛一亮,龙象般若功能否达到宗师境界,全看这次药浴了。
“回大人,都已准备好,不知大人要在何处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