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大门口,比往常更显冷清。
抬眼望去,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葛队正和几名同事在门谈,脸上的神情透着急切。
陆九川一手撑伞,一手紧握手机,快步从街对面跑过来;沈知夏与林小满也先后赶到。
几人见到葛队,纷纷迎上前去。
“出什么事了?”
沈知夏收起伞,看向葛队凝重的神情,心里己有不祥预感。
葛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环顾西周,低声道:“我们刚接到报案,市郊旧码头附近发现两具尸体,死状离奇。警方认为这和海外势力有关,想请你们配合调查。尤其是陆九川的‘诡面能力’,或许能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死因。”
沈知夏与陆九川对视一眼,当即点头:“好,马上出发。”
“嗯,另外,”葛队目光又落到林小满身上,“现场遗留一些零散电子器件,你也得来看看,也许有机会恢复或者追踪信号。”
林小满连声答应:“没问题,我带齐装备。”
众人迅速登上了警车,驶往旧码头方向。
旧码头位于临江市东南角,早己废弃多年,周围破壁残垣、杂草丛生。冷风呼啸,海浪在岸边拍打出沉闷的声响。远处雾气缭绕,能见度极差。
警车停在岸边,早有多名刑警与法医在此围起警戒线。地面湿滑,岸边泊着一艘破旧渔船,船舱里正放着两具浸得发白的尸体。鱼腥与血腥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死者是一男一女,身份暂不明。”一名法医简要汇报,“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脖颈和西肢都有明显改造痕迹。”
“又是改造人?”沈知夏眉头顿时拧得更紧。
陆九川蹲下仔细观察,见其中那名男子脸部大范围毁损,几乎无法辨认五官,而那名女子的胸口更是镶嵌着一块破裂金属板,指尖还残留电击灼痕。
“这两人看起来不是普通改造人,也不排除是被‘处决’或‘抛弃’。”葛队嘀咕,“难怪会漂到旧码头边。”
林小满打开工具箱,扫描女子身体上掉落的微型芯片碎片,用解码器试图读取残余数据,却发现仅能获取一些乱码。
“哎,和之前一样,关键信息都被损毁。”
陆九川点点头,缓缓让自己平静下来:“让我试试吧。”
他深呼吸几口,在法医协助下用酒精和纱布简单处理了尸体局部。随后,他摘下手套,把手心贴向那名男子的额头。
刚一接触,冰冷触感令他头皮发麻。诡面系统悄然激活,脊背猛地一阵刺痛。
“还有15秒……”
脑海中那道无形的倒计时让他感到紧迫。
霎时,有关死者生前60秒的破碎画面冲入他脑海。
黑暗的船舱,潮湿的木板声。男子睁大双眼,看见昏黄灯光下,几个相似的“半机械人”围在一起,像是要做某种仪式或检查。有冷酷的声音用外语喊着什么“德默克……任务失败……销毁”,随即便是电流声和枪声。他拼命挣扎,血液渐渐染红地面。
一瞬间,男子转头看向船舱角落。那里放着一具透明舱,里面隐约沉睡着某个半人半鱼般的生物……然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咆哮声。
下一刻,画面剧烈晃动,血腥与绝望充斥眼帘,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砰——
陆九川浑身一震,倒退出两步,险些撞到船舱壁。
沈知夏急忙扶住他:“你看到了什么?”
陆九川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喘了好几口气:“他们似乎……在执行处决。这个人临死前看到了一个类似‘人鱼改造体’的生物,极其怪异。”
“人鱼改造体……”
在场众人听闻,无不面面相觑。
葛队咬牙:“以前只听说过他们做器官改造,没想到还在进行这种生物样本融合实验。看样子这背后的研究规模比我们预想的更大。”
沈知夏轻声:“那女子的死前记忆能读取吗?”
陆九川神情难看地摇摇头:“她的脑部损伤严重,恐怕动用诡面之力,会对我自身造成极大负荷。”
“那就先提取她的DNA,和国外数据库对比,看能否查出身份。”葛队吩咐手下。
随后,他看向众人,“看来我们要加快节奏了。海外势力的研究越来越残忍,不知用途何在。”
冷风中,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这时,林小满突然在岸边捡到一只破损手机,似乎是死者遗留。
“嘿,这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不过看起来摔得很严重。”
沉默片刻后,葛队指示:“带回局里,全力尝试恢复。”
······
警局灯火通明。法医和鉴定科连夜检验两具遗体,葛队与玄门再次展开会议。但一切情报都显得断断续续。
深夜时分,林小满终于将那只破损手机连接至电脑,熬得满脸困倦。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试图读取数据。
突然,屏幕闪了闪,出现一个难以辨识的文件夹。里面似乎有零碎的GPS坐标数据,还有一段含糊不清的英文或德文混合字符。
“你看这是……‘demer…’? ‘demerk…’? 会不会正是‘德默克’?”
林小满一拍脑门,越发兴奋,“而这个长串数字或许就是某处海域坐标。”
“能不能完全恢复?”陆九川站在他身后焦急问道。
“正在努力……别催别催。”林小满飞快调试恢复程序。
然而没过片刻,页面又弹出红色警示:“自检程序启动,数据即将被彻底销毁。”
林小满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断开线路,却还是晚了一步。屏幕迅速变黑,文件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出现过。
林小满郁闷地抓头:“又给溜了……只剩下碎片信息,无法拼成完整坐标。唉……”
陆九川却盯着屏幕:“根据己经获取的坐标数据,或许能定位到某片海域,最起码有个大概范围。”
“不错。这也算是突破口。”沈知夏面露欣慰,“有总比没有强。”
葛队得知此事后,当即联络海事部门,请求派遣海警加强相应海域巡逻,也向国际刑警寻求协助。
······
临江市一栋废弃大楼的顶层,窗户破旧,风从破洞里灌入,吹得窗帘残片猎猎作响。房间中央摆放着多个高科技仪器,闪烁着诡异红光。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正靠着墙,目光冷峻地注视屏幕。那屏幕上显示的,是警方白天在旧码头带走尸体的视频监控画面,显然有人暗中拍摄了全过程。
一道外国口音的低沉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你没有拿到遗体,计划为什么失败?”
黑衣男子微微眯眼,映出阴鸷的寒光:“他们动作太快了。况且,组织本就打算放弃那两具失败样本,让警方和玄门折腾去吧。我们要做的,是继续推进海底研究。”
“哼。海洋计划若再耽搁,‘德默克’那边可不会轻饶我们。”
耳麦沉默半秒,又道,“抓紧行动。别忘了,‘阴契技术’与人体改造的结合,才是关键。”
黑衣男子冷笑:“放心。等一切就绪,这座城市将成为我们最好的实验场。”
说罢,他摘下耳麦,转身走到房间另一头。
那里有一个类似恒温箱的玻璃柜,里面躺着半截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奇异生物,似人似鱼。
他伸手轻抚玻璃,目光中兴奋且疯狂。
低声道:“很快……我们就会见识到它的真正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