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槐树林蒸腾着湿热的水汽，嫩芽在晨光中舒展，叶脉间流淌着晶莹的树液。秋燕蹲在老槐树桩旁，指尖轻触新生菌丝的脉络，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带着微微的温热。
"活性稳定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后的松弛。
铁山站在她身后，军装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培养皿，指节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留下一瞬的温度。
"你该休息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三天没合眼。"
秋燕摇头，撑着膝盖站起身，却因为久蹲而眼前发黑。铁山的手臂立刻环住她的腰，稳住了她摇晃的身体。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腰，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微微一颤。
"我没事。"她说，却没有立即挣开。
铁山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菌种需要恒温环境。"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你的体温比常人低0.3度。"
秋燕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晨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所以？"她轻声问，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铁山的手掌上移，停在她的后背："所以你需要保持体温。"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尤其是在清晨露重的时候。"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暧昧。秋燕感觉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但她没有躲开。
槐树林里很安静，只有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铁山的手很暖，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背，让她想起昨晚在实验室里，他滚烫的体温如何让菌种在培养皿中复苏。
"我们该回去了。"秋燕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柔和，"王大志应该己经准备好新的培养基。"
铁山点头，却没有立即松开手。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放开："走吧。"
他们并肩穿过槐树林，新生的嫩芽在晨光中舒展，仿佛在见证着什么。秋燕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朵初绽的槐花，花瓣柔软得不可思议。
铁山走在她身侧，偶尔伸手为她拨开挡路的枝条。他的动作很轻，但每次触碰都让秋燕意识到他的存在，沉稳、可靠，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回到临时实验室时，王大志果然己经准备好了新的培养基。他看到两人一起进来，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没说。
"菌种活性报告。"他递给秋燕一份文件，"在37度恒温下，繁殖速度提高了20%。"
秋燕接过报告，指尖不小心碰到铁山的手背。那一瞬间，她感觉他的皮肤温度似乎比平时更高了些。
"看来我们找到了最佳培养温度。"她轻声说，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
铁山站在窗边，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一首停留在秋燕身上，专注而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