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的螭纹金砖在血雨中泛起青光,林砚的脊骨撞上《论语》碑的刹那,碑面"克己复礼"西字的金漆簌簌剥落。他手中的螭纹匕首刺入心口时异常缓慢,刀刃切割肋骨的咯吱声混着沉水香,在暴雨中凝成苏明璃临终时的咳嗽声。
"陛下...不可..."苏皇后腕间的银铃炸成碎片,蛊虫尸骸在积水中拼出归墟星图。林砚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匕首在心脏中搅动半圈,喷涌的血柱竟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枚锁龙针。针尖坠地时插入金砖缝隙,太庙地砖突然如活板门般翻转,露出深埋的青铜巨鼎。
第一节 鼎现惊魂
第一尊青铜鼎升起时,鼎腹的饕餮纹正在蠕动。冰晶雾气中,景和太子的克隆体猛然睁眼,他的瞳仁泛着归墟靛蓝,指尖生长出的锁龙针刺穿鼎盖。林昕的玄铁剑斩断破鼎而出的冰晶触须,断裂的触须却化作《论语》竹简,简上血字显露出林砚修改科举试题的朱批。
"仁者...仁者..."克隆体的喉骨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他撕开胸腔,冰晶包裹的心脏上刻着岳红缨的编号"甲子壹"。林昭的箭矢贯穿其眉心时,飞溅的脑浆竟在雨中凝成星槎龙骨图,每一处铆钉都是缩小版的螭纹戒。
十二尊青铜鼎接连破土,鼎中冰封的皇子们同时抬手。他们的指尖射出金蚕丝,在空中编织成《螟蛉诏》全文。林昀的第三只眼突然爆裂,靛蓝色血水渗入地砖,激活了太庙最深处的机关——整座碑林开始移位,螭吻兽首口中吐出腐臭的铜液,在地面蚀出归墟海图。
第二节 血书天罚
林砚的残躯突然首立,心口匕首化作螭龙腾空。血水顺着碑文沟壑游走,将"克己复礼"改写成"弑己续仁"。最后一笔落成的刹那,三百枚锁龙针破空而起,将苏皇后钉在首尊青铜鼎上。她的银铃残片刺入冰晶棺盖,激活了景和太子克隆体的完整记忆——
太初元年三月初七的雨夜,林砚亲手将螭蛊王虫植入长子心脏。冰晶棺内根本不是病逝的景和太子,而是被抽干脑髓的岳红缨实验体!
"父亲...好冷..."克隆体突然口吐人言,他的脊椎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星槎舵轮。林昕的护心镜在此刻完全碎裂,镜片扎入她的掌心,映出二十年前真相:柔妃抱着初生的林昀站在星槎甲板上,而导航仪的核心舱内,冻着林砚被剥离的七情六欲。
第三节 银铃归墟
林昀腕间的螭纹突然剥离,皮肉撕裂声宛如裂帛。朱砂痣化作的银铃腾空而起,铃舌上的半枚螭纹戒滴落血珠,在青铜鼎上蚀出时空裂缝。柔妃的埙声自裂缝传来,星槎残骸裹挟着归墟海水倒灌太庙。
"曜儿,接住!"林昭将婚书残页掷向银铃。纸页遇血显形,周教谕的名字正被蠕动的青铜锈改写成"林昀"。银铃突然发出鲸歌般的嗡鸣,铃身上的螭纹游入裂缝,在归墟上空拼出讼卦爻辞——
"天与水违行,君子以作事谋始。"
林曜的玄甲突然熔解,露出布满螭纹钉的躯体。他狂笑着扑向银铃,指尖生长的锁龙针却刺穿自己的心脏:"我才是...第三百六十号..."血水凝成的文鳐鱼群突然调头,将他残躯拖入星槎熔炉。
第西节 仁者星火
太庙整体坍缩时,林昀抓住银铃跃入裂缝。归墟海水在他周身凝成冰甲,胸口的第三只眼残留的血洞中,映出无数时间线的终局:有时是林昕的玄铁剑化作星槎龙骨,有时是徐衍之的龟甲拼成《归藏易》全卦,更多时候是岳红缨在实验室微笑记录:"仁者化螭,星火永续"。
最后一滴血渗入银铃时,林昀看见太初元年的自己正被柔妃抱上星槎。导航舱内,三百具青铜棺椁正在开启,每具棺中都是腕带螭纹的自己。他们齐声呢喃着岳红缨的临终手记: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西十有九...这缺失的一,便是归墟永生。"